然而,错觉过后,只见糖圆喵呜一声,便摇摇尾巴,抱着心爱的白玉石一蹦一跳地跑玉了,没再搭理他。
谢灵玉:“……”
放在祝千欢的位置上,只怕要痛惜母亲的苦心。今日祝千欢寻自己,难保不会留后手,要为她的母亲复仇。
而羲灵所猜,的确不假。
祝千欢颤着眼睫,看向她。在临行前的路上,苍琼那迅速枯槁下来的手拉过了祝千欢,“母亲今日皆拜羲灵所赐,母亲做一切都是为你,你忍心看母亲如此?”
苍琼给了祝千欢杀器,就藏在祝千欢的腰间香囊袋中。
那杀器蕴藏着神力,只要祝千欢召唤一声,便能立即从香囊中飞出,去与羲灵搏杀。
羲灵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腰间的乾坤袋。
第 19 章 戒备
日落西山,暮鸦乱飞,金光从云层漫射而出,染透了半边天。
庭院殿舍之中,羲灵衣衫不整,半伏于床边,从昏迷中缓缓苏醒。
斑驳的光影跃入她眸中,她眯了眯眼睛,看到面前一滩血水,有男人倒在那里。
源源不断的血水从他身上流出,汇成小小溪流,慢慢地流向她淡青色的裙裾。
空气中迷药尚未散去,羲灵扶着欲裂的额头,想起了一炷香前发生的事
她失手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当今君上的第六子,景恪。
太后的寿辰将至,今日文武百官、王子皇孙皆来离宫为其提前贺寿,羲灵在玉席上吃多了酒,独自出来到侧殿散酒气,未曾想到暖殿里熏香被人动了手脚,羲灵进来后片刻便手脚酸麻,眼前发黑,昏迷了过去。
等意识稍微回笼,清醒过来,景恪已经出现在她身侧。
早在半个月前,景恪便曾在宫中拦下过羲灵的去路,有意与她示好。景恪此人荒淫不堪,浪名远扬,羲灵不愿与之交涉,只婉言提醒他自己是太子的未婚妻。
本以为他会有所忌惮,谁料今日在如此庄重场合,他便敢对她行不轨之举。
二人纠缠间,羲灵取下头上的簪子,向他的脖颈刺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血肉模糊,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羲灵捞起一旁还算干净的衣物,盖住自己裸露在外头的肩头。
在她此前梦中,曾预见过这一幕。
那梦境来得古怪,支离破碎的一幕,没有前因后果,却因为血腥模糊,她从梦魇中惊醒后,仍记得格外清楚。
眼下殿舍之中的摆设细节、倒在地上的男人,也与那梦中别无二致。
为何梦境中的一幕会变成现实?此事太过荒唐,羲灵一时无从去想。
然而,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景恪是楚王的幺儿,这些年愈发得楚王看重,在朝中势力渐大,以至于能与太子抗衡。自开春楚王大病一场,渐有油尽灯枯之势后,楚王便屡屡在朝政上改弦易辙。朝中已有改立太子、另立景恪为储君的风声。
羲灵杀人之事若事发,楚王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
迷药的药效还未退去,那股昏昏沉沉的倦意避无可避地袭来,让她身子一阵发软,无力往前栽去。
她靠着桌案,勉强稳住身子,看向案上的铜镜。
满殿赤红的鲜血里,映出一张女子秾丽的面容。
少女鬓钗半散,衣衫半解,脖颈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珠,亦可见几道清晰血红的掐痕。
困倦又一次袭来,羲灵睫羽不停地轻颤,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几乎抵抗不住。
意识即将殆尽前,她抬手取下鬓发上的步摇,向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