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逸终于意识到给他判多大的刑都不可能救赎自己,反而变成了一种屈辱,使她看起来无比可笑。
她胸口被紧紧束缚住,肾上腺素骤降,浑身冰冷到刺痛。甚至这种疼痛进一步被提纯,痛觉在心尖上结晶。
她眼泪莫名的往下流,这是生理自带的反应,尽管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忍泪。
沈一逸选择放过自己,任由泪水跌落。
但不哭出声是她最后的体面,她只能咬唇紧憋,把脏手放在咽喉处压着,死死抵住,试图抑制住脱口而出的暴戾。
落泪或尖叫,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可笑。她不想变成表演痛苦的小丑。她连凶手长什么样都能忘,她根本没有资格痛苦。
沈一逸颤着,她从考入警校就很少这样哭,连给母亲扫墓她也不曾掉过眼泪,所以她预料今夜会很难熬。
可能她要洗上好几遍澡、要影子在脑袋里剌上几刀,又或者失眠,忍到最后大哭一场直到折腾到失去力气。可陆诗邈下班会回家,她暂时不想让人看到这种创口。
想到这里,她慌忙地拨弄手机。
她盯着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救命般地望了两秒,最后颤动地拨了出去。
…..
电话正等待接通。
贴在耳旁的是一串忙音,一秒又一秒,忙音停顿又停顿。
沈一逸眼泪不落在手背上,按在咽喉处的指尖能摸到动脉,她心跳跟着忙音一起痉挛,希望在等待中被重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