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后连女儿都看不清,自己在女儿出生时从未预料会有天跟她这样谈论起自己的死亡,哪怕妻子离世时他不敢提,女儿做了法医他也从不过问,活着的人总讳忌这些。

“你是法医,明明比我更懂这些道理,我总有一天会死。”

沈钦文为了让自己像个父亲,不得不戴上眼镜,大概是做父母的本能,总想给自己树立起威严。

“你妈为了和我在一起,曾和你外公大吵一架,她那时与我说,虽然是父母给了生命,但却是生活给了其他,日子到底是苦是甜要看自己如何选择,我赞同她的话,所以现在讲给你听。”

“不要对那些不可抗力的其他,过度执着,因果倒置。”

他轻声,哪怕父女之间会因为内疚而心痛,也不想让担子只落在她一人肩膀。昨晚他在雷声里清醒,看到女儿眼睛里还带着希望。

她对同龄人的嫉妒,对秦落占有,以及对自己的恨与苦痛,那是青春期里消失的敏感,是他曾渴望她能获得的新生。

所以沈钦文才觉得自己不是妥协,而是侥幸。

“比起你没记住凶手的。”

“爸!”

沈一逸将笔记本合上,皱眉道:“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