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抛掷脑后,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哥哥一人。
往后几天,钟明硕穿西装时特意别上那枚纯金胸针,深色的西服上一抹亮眼的金。他慎重地将弟弟的心意佩戴在领口,以表自己的欢喜。
钟阳也注意到了这一举动,暗戳戳连续高兴了好几天。
到了父亲生日那天,钟明硕吩咐司机将钟阳接到公司,等他下班后,兄弟两人一同去事先预定好的酒店。
钟慎和连姜早就到了,正坐在包厢里喝茶水。父亲钟慎与钟明硕仿佛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股威严的气场也如出一辙。听见声响,钟慎抬头看向两个儿子,刹那间,某种强烈的凝视感扑面而来。
连姜穿了身新中式水墨裙,一边的卷发拢到耳后,露出白珍珠吊坠。她一手拿着茶杯,做出正在喝茶的姿势,实则躲在茶杯后面,撩起薄薄的眼皮,暗暗观察这一对兄弟,卷翘的长睫毛扇动着,眼尾微狭。
当然,这个动作只有钟阳注意到了,他的哥哥从不向这个女人投去一瞥。
钟明硕与父亲打招呼,对方面色平静道:“先坐吧。”
他在父亲右手边落座,钟阳紧挨着他拉开座位椅。不久,服务员进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钟慎点点头,对方便掩上门、暂时退场。
钟慎虽年近六十,可他保养得好,再加上那副皮囊本就生得不错,单从外貌看起码要年轻十岁。他泰然地望了眼小儿子,问:“这段时间都住你哥那里吗?”
现在倒知道来关心他了,早做什么去了?钟阳略带怨气地嗯了一声,小声含糊说:“反正那个家也容不下我。”
父亲捕捉到他的不满,冷哼一句说:“你倒是轻松,会给自己找舒服。”
“住我哥家当然舒服了,他那里没人喜欢嚼舌根。”说完,他还含沙射影地瞥了眼连姜,言下之意可谓明显。
但父亲对他的后半句话充耳不闻,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二十多岁的人了,就知道赖着你哥。”
“赖着我哥怎么了?我哥都没说什么。”钟阳不服气道:“我爸不疼我,我哥疼我还不行吗?”
钟慎刚准备教训他,话还未说出口,两位服务员敲门进来,推着双层小推车,将菜肴一盘盘摆上桌。
碍于外人在场,父子的对话暂时告停。钟慎不满地瞥了眼两个儿子,隐忍不发作;连姜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却充满看好戏的兴致;钟明硕未说话,用开水给自己和弟弟烫碗筷;钟阳骄傲得意,看吧,他哥多疼他,连碗筷消毒都亲自帮他弄。
短短的几分钟,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是暗流涌动的交锋。服务员上完菜后,端走消毒的开水壶和玻璃缸,对他们说了句慢用。
包厢门缓缓关上,给他们一家人留下独处的空间。这回,钟慎没再接着前面的话题,他拿起筷子说了声:“先吃饭吧。”
说起来,他们一家人已有半年多没一起吃过饭,若不是钟慎过生日,恐怕一年到头也只会聚那么一次。家庭聚会总要聊几句,干吃太过结巴,可钟慎与钟明硕的关系僵,他只好转头对小儿子嘘寒问暖,做做父亲的样子。
于是他冷不丁地说:“听说你谈恋爱了。”
这句话说得简短,是一种肯定的陈述语气,都不是在询问真假。钟阳愣了几秒,连带着钟明硕的动作也是一顿,刚夹起的菜落回碗里,他不动声色,将余光瞥向弟弟。
钟阳惶惑地抬头问:“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