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此时已经有了点活人的气息,零散的早餐铺子开门营业, 街道上也有了出门劳作的居民。就是那些居民脸上都带着些许麻木和疲惫。

之前被水怨鬼袭击的那户人家,原本只打开了一半的大门被完全打开。

薛庭笙站在远处往里看,里面被人清理过了,死者都被草席卷起来放在院子里。白日的太阳很大,晒得那几卷草席发出腐败的死亡气味。

几个佩刀的衙门捕快和青衣的幕僚正在说话,屋舍门口用临时的草绳拦了起来,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薛庭笙看见拦门的草绳上卷着明黄符咒。

画符也不是薛庭笙擅长的,所以她看不出那是什么符咒。

她收回目光,若无其事路过屋舍门口,就近找了一家早点铺子解决腹中饥饿。

吃饭时薛庭笙凝神倾听周围桌的人闲谈果然有人聊到了昨夜惨死的那家人,不过谈的不多,说两句真是倒霉啊之类的话就打住不谈了。

仿佛是害怕自己多谈几句,今天晚上就会被水怨鬼找上门一样。

薛庭笙吃完早点,付钱时给了老板一锭完整的银子。

店老板吓了一跳,连声道:“这,客,客人,这太多了,我找不开啊!”

他在害怕的同时,脸色还有些微的难看。他以为薛庭笙拿出这么多钱,是在为难他,想吃霸王餐。

薛庭笙食指点了点那锭银子:“不用找,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就都归你。”

店老板眼睛亮了亮,原本被死亡压得阴郁的眉眼都豁然开朗了起来:“当,当真?全都给我?”

薛庭笙:“我如果不想给你钱的话,也用不着骗。”

她语气平淡而自信,店老板目光注意到薛庭笙背着的两把剑联想到最近都城来了许多江湖侠客,仙家弟子。

他面上挤出带着几分谄媚的笑:“那是自然,您问,您问,我必然知无不答。”

薛庭笙指着街道外面的某个方向:“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老板:“噢,那条啊,那条我们本地人管它叫女儿河,都城里的人叫芙蕖流,要不怎么说都城里的大人们文雅呢,起的名字都这么复杂……”

薛庭笙:“那条河经常淹死人吗?”

老板连忙摇头:“没有啊!那条河又不深,镇子上的人从小在河边长大,多少都通些水性……偶尔会发生一两起意外,淹死两个夏日贪凉的,但没听说过它经常淹死人……”

他正说着话呢,里间屋里跑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扑过来抱住老板的腰:“爹爹!爹爹!”

老板一见到儿子,霎时喜笑颜开,连忙将其抱起来掂了掂。

他道:“乖宝,爹爹有客人,你先把锅里的热饭端给你妈和奶奶。”

小男孩年纪小,性格却十分乖巧懂事,应了一声后没有扭着父亲胡闹,转头跑去揭开前面大锅的锅盖,将里面热着的白饭和馒头端进了里屋。

面食的香气是一股厚醇的白,从小男孩端着的碗里往上升。

薛庭笙目光在男孩外衣上停留了两秒他穿了件明黄色绣小花的对褂,对褂有些旧了,看图案像是女孩儿的衣服。

薛庭笙:“你家还有女儿吗?”

店老板摆手,回答:“没有的事,我就这一个儿子。”

薛庭笙点了点头,抬手在店老板面前打了个响指;店老板眼眸迷茫片刻,神色呆滞,像木偶似的绕开薛庭笙,回到桌案前开始机械的揉面团。

薛庭笙本人则如入无人之境那般,轻松的掀开帘子进入店铺后房。

后房窄小,被墙壁分割出两个房间。

头一个房间里坐着一老一年轻两名女子。较为年老的女子满脸皱纹如风干的海葵,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