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写信问薛庭笙啊!
刚想出这个主意时,沈南皎还兴冲冲的。
但等他取出纸笔,真的开始写信时沈南皎又开始写一行烦一行。墨水不等人,他一走神思考,笔尖上的墨水就在纸面晕开好清楚的一块痕迹。
这就是此时地面上那一大堆纸团产生的原因。
沈南皎感觉自己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一张信纸有点写不下。
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封信吧,又怕薛庭笙不看。
毕竟灵力花押只负责传信,但对方看不看,就不是沈南皎可以强迫的了。
只要想想自己努力半天写出来的信,薛庭笙可能不看,还可以反手就给烧了。
沈南皎就不太想写信了。
他坐回圈椅里,咬着笔杆子闷闷的踢了书桌一脚。
只是沈南皎忘记,他已经恢复修为,在力量上亦是今非昔比。在他看来只是轻飘飘的一脚,那张沉重的枣红酸木书桌登时被踹得平滑出去好几米。
他踹完桌子正打算找地方踩一下的脚踩了个空,有些尴尬的在半空中虚假扑腾了几下。
“不行!”
沈南皎全然不在意书桌的死活,一个鲤鱼打挺从圈椅上跳起来:“写信没用!我得亲自走一趟亲眼见到薛庭笙,和她谈这件事情才行!”
没有这样的道理,哪里有说好了要给他入梦,结果不清不楚的把他坐了一下又自己走掉的人?
沈南皎说走就走,反正路线他也熟之前薛庭笙带着他走过从北冥山到翠钱镇的路,沈南皎记性好,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只要稍加回忆,也很快就记起来了路线。
他缩地成寸还用得比薛庭笙熟练,赶起路来速度更快。
及至日落时分,晚霞漫天,沈南皎踏着满地金红霞光,赶到了北冥山的入口处。
北冥山地处偏僻,并非单独的一座山,而是由许多座连绵的山组成的一整条山脉。
周围荒无人烟,往外走出好一段距离,才能看见一些零散的普通人组成的城镇。但是没有任何修道的门派,甚至连稍微气候一点的大妖都找不到一个。
沈南皎之前有被薛庭笙带着下山去吃东西,对山路他自信于自己的记性,认为自己是记得很清楚的。
但是进山之后,沈南皎明明走的是自己记忆力的路,不知为何,走来走去,缩地成寸用了好几次,始终没有走到他眼熟的湖边。
他甚至那那条相当标志性的,住着白蛟龙的河,都没有看见。
此时天上的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下,星光透过繁密树梢,落到地面。
沈南皎踩倒一片灌木丛,皱眉左右看了看就他刚才走的路,再从翠钱镇走到明珠庭都绰绰有余了。
怎么可能还在北冥山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打转?
就算是迷路,一直这样走下去,他也早该把北冥山走穿了,怎么可能还在北冥山里打转。
心思一动,沈南皎偏了偏脑袋,抬手摸上就近一株高大的古树。
这些树木扎根深,他的灵力顺着树根没入地面,迅速发觉了四周气场的异常不像沈南皎经常见识到的鬼打墙阵法,倒像是一些特殊秘境里面独有的‘循环构造’。
沈南皎以前也曾误打误撞进过这样的秘境,人一旦进去就永远走不出来,会一直被困在里面,但又不会察觉到自己其实在重复的走相同的路。
北冥山其实是一个类似于秘境这样的,被单独开辟出来的地方?
沈南皎心底升起某些猜测,动作上却利落的退后数步,摘下观风月这次他用右手拉弓,没有手套和扳指护着的皮肉,在拉开弓弦的一瞬间,弓弦亦在他指腹割开血痕。
鲜血落到弓弦上,燃起红光,于拉满的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