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待,我就……没办法对你说出真相。也有我自己的错,总觉得还有时间,尚且可以再拖几日,也不急着立刻跟你坦白。”
说到这,沈南皎扯了扯嘴角,苍白面容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只是之后与你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越来越无法再对你说谎,又害怕向你坦白之后,你会讨厌我。”
他语气有片刻的迟疑,但终究没敢用‘恨’字,而是替换成了更为温和的‘讨厌’二字。
“我既不想失去这些日子与你建立起来的情谊,又无法继续欺骗于你,进退两难间不自觉选择了逃避,才将真相一拖再拖但我从未想过愚弄你,作践你,更没有想过一直欺骗于你!”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薛庭笙握剑往前送了送,冷冷道:“巧言令色!”
剑锋穿过沈南皎掌心,于他胸口再进半寸;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几乎要与薛庭笙那死人似的脸色相近。
但即使如此,沈南皎也直挺挺站着,没有半分要后退或者避开的意思。
甚至于,沈南皎还往前走了一步!
在他往前走的瞬间,薛庭笙迅速的抽剑没有了长鲸剑支撑,沈南皎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
他和薛庭笙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薛庭笙得以清楚看见他那张苍白湿透的脸,鼻尖和眼尾处又泛着动人的红。
沈南皎原本握剑的那只手顺势捂住自己胸口的剑伤,掌心冒出来的鲜血在他胸口布料上晕开更大范围的红。
在光线昏暗,处处浮动水汽的山穴内,他浅色的眼瞳浅得不那么明显了,能看出来是灰棕色,一种被暴雨淋湿,像长毛猫一样的颜色。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你就算要杀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用那双很通透的灰棕色眼瞳盯着薛庭笙:“我来就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愚弄你,我……仅此而已。”
薛庭笙隐约的,又听见自己太阳穴里那根青筋在‘突突’乱跳了。
尤其是在被沈南皎所注视着的时候,那种大脑里有一根绷紧的弦在不断颤动的感觉便越发明显。
愤怒,不知所措,然后还是愤怒薛庭笙怀疑沈南皎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对他下杀手了,所以才敢走到自己面前来,对自己大放厥词。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最先剜掉沈南皎那双眼睛。
情绪无法克制的剧烈起伏,薛庭笙的瞳孔亦在潮湿暗处时而似野兽的竖瞳,时而化作银针一般妖异的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