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沈南皎心头一跳,第一个想法居然还是:薛庭笙内伤未愈,明月姐说了让她别用灵力,也别拔剑的。
长鲸剑劈向沈南皎肩膀,刚一靠近就被弹开;他手腕上那串幽绿手链微微发光
反作用力震得薛庭笙手腕发麻,但她仍旧牢牢握住了长鲸剑,并没有让剑脱手。
她纤细眼瞳不断颤抖,死死盯着沈南皎的手腕,心脏里的杀气与愤怒几乎要燃起实质性的火焰来。
曾经为了保护沈南皎性命而送出去的东西,还残留着她气息的护心鳞,弹开了薛庭笙的剑,这一行为此刻落在薛庭笙眼里,成了她犯蠢的证明,犹如一个行走的耻辱柱。
愤怒燃烧到几点,她唇角微微往上扯,居然笑出了声。
“好很好”
沈南皎几乎被杀意压得喘不过气,更没有余裕说话。
手腕上那串护心鳞能保护他不当场被薛庭笙一剑砍死,就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让他张嘴说话。
旋即他看见薛庭笙收了剑,半步上前掐住自己脖颈!
薛庭笙的手冰冷,那股冷仿佛能从她的手指一直浸进沈南皎的颈骨,冻得他皮肤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被推到后背抵着门,薛庭笙的脸此刻离他极近,近到沈南皎能看清楚她眼睛里浮起的红血丝。
她的面容不再像平时一样只有苍白,而是于惨白的底色中又弥漫出一层愤怒的红,像打翻进水里被淡化的红颜料,铺陈得薛庭笙脸颊前所未有……像个活人。
护心鳞在这种时候突然就像死了一样不起作用,也不推拒薛庭笙掐在沈南皎脖子上的手。
原本沈南皎怎么取都取不下来的手链,啪嗒一声碎裂开但是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径直融化成一团墨绿光芒,没入薛庭笙胸口。
她眼眸眯窄,掐住沈南皎脖颈的手缓慢收紧。
少年脖颈侧的青筋突突直跳,就像一只被困住的蝴蝶,在薛庭笙掌心乱撞。
她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沈南皎啊沈南皎”
每个字从薛庭笙嘴巴里吐出来,都像是一个一个钉子在费力的敲进木头里。
“你想怎么死?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沈南皎被薛庭笙掐得根本说不出话,也无法呼吸,那张漂亮的脸迅速涨红,双手无意识的扒着薛庭笙手腕。
薛庭笙的手腕那么细,沈南皎一手握住都还有盈余。但正是这样纤细的手腕,力气出奇的大,惨白皮肤底下青筋暴起,蜿蜒没入袖口沈南皎完全掰不开薛庭笙的手。
她说话语气平静,每个字都缓慢,但杀气却越来越重,手指尖几乎陷入了沈南皎脖颈之中。
少年脖颈上的皮肤被她指甲掐破,血珠殷红滚落薛庭笙手指和手背
他的血滚烫,烫得薛庭笙眉心一跳,手掌不自觉松开。
沈南皎扶住墙壁大口呼吸,喉咙里好似塞着一把火那般辛辣的疼痛。
他短暂说不出话来,脖颈侧面是被薛庭笙指甲掐出来的月牙状伤痕,正汩汩流出血来,顺着沈南皎脖颈一直流进衣领里,将他衣领浸开一层赤红。
薛庭笙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亦大惊:我怎么会松手?!
沈南皎愚弄她,死有余辜。
但薛庭笙仍旧感觉自己手背滴了沈南皎血液的地方,那片皮肤,像触及火焰一般在发烫。
衣摆忽的一坠,薛庭笙垂眼,看见沈南皎腾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衣摆他仰起头,眼尾赤红,声音嘶哑几近不可闻:“我没有愚弄你咳咳咳!”
强行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沈南皎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几乎抓不稳薛庭笙衣摆。
薛庭笙额角青筋乱跳,纤细眼瞳亦如跳珠般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