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宴想的却是,这两年叫妹妹在家看着这不成器的大嫂,真是委屈她了。是他思虑不周,竟为了个外人,禁锢了妹妹的自由。

“我出去找找,要是真能找到干木棍,我就信你一回。”

李昭河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消失了。

不消片刻,他又一阵风似的出现,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柴火棍。

宋颜凑上去闻了闻,“还有血腥味,错不了。”

说罢夺过木棍塞到李昭宴手中,扯了扯后衣领,露出纤长的脖颈,踮起脚将后颈暴露在李昭宴跟前,“你对比一下伤痕”。

李昭宴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坦然盯着那道红痕,又看看手中的木棍,手指不住摩挲上面的木疙瘩,“没错,粗细对得上,伤口也吻合。”

宋颜喜出望外,“既如此,那就报官吧。兵分两路,三弟脚程快,去报官,二弟机警,等夜深人静夜探守贞婶家,去找到大量订购麻黄丸的凭证。”

“不行!”李昭清一脸担忧,“一旦报官,定会连累三哥。”

“可王麻子的死,显然是故意嫁祸。哪怕我们不报官,那人也会把事情闹大,届时我们的处境更被动。”

宋颜这话,却是对着 李昭宴说的。

“何况你二哥也说了,新县尉是京城来的,铁面无私断案神通。他能力出众,却被贬官至此,定是得罪京中权贵了。换言之,他连京城大人物的脸面都不给,怎么会向王家的破落乡绅屈服?总之,报官是上上策,也是唯一之策。”

“可是,万一传闻有误,万一新县尉是昏官,把三哥抓进牢里怎么办?”李昭清的声音有些颤抖。

“凡事总有风险,报官已是风险最小的对策。若不报官,按老村正那'大事化小'的性子,你三哥定被冤成杀人凶手,按村规处置的话,只能'杀人偿命',被乱棍打死。”

听完这话,李昭清脸色煞白,她扯了扯李昭宴的衣角,求救似的看着他。

“小妹放心,老村正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李昭宴神色淡然,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宋颜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记忆里,老村正是带人找过原主麻烦的。说原主不守妇道,要浸猪笼。

当时李昭宴附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大变,立刻带人离开,之后再也没闹过。

“二弟,你该不会以为,那

CR

个把柄还能威胁老村正吧?”

宋颜这话本是试探,见李昭宴脸上闪过一抹惊诧,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是以,她逼近李昭宴,开启连环追问,“你有十足把握吗?你敢拿你弟弟的性命赌吗?你怎知此事不是村正设计、借此来拿捏你呢?”

李昭宴后退两步,沉着脸没有说话。

宋颜又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却笃定,“报官是上上策。”

她面上冠冕堂皇,心底却是有私心的。

想办学堂,得有人脉才行。以她目前的处境,这是她唯一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

何况,李昭河淹死原主,虽为激情杀人,但也应该付出代价才对。

若由村正处理,他只会围绕着李昭河是否杀害王麻子来展开。至于名声不好的寡嫂被小叔子沉河?包括村正在内的所有村民,都会拍手称快,甚至把李昭河奉为除害英雄。

只有报官,才有可能让李昭河得到应有的惩罚。

宋颜内心百转千回,面上却隐藏得很好,连李昭宴都没看出她的伪装,定定看了她一眼,就吩咐李昭河:

“三弟,你去报官。若值守官差不愿上报,你就说守贞婶私囤麻黄丸,超过官府限购量,且有她的订购凭证。”

麻黄丸是管制药物。能达到致死量,定已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