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李昭宴打断宋颜的喋喋不休,气息有些紊乱,“宋颜,你除了科考,没别的话可与我说了?”

“没错。”宋颜闷闷道。

都不认她这个嫂嫂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颜,你没有心。”

李昭宴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李昭宴与宋颜几乎零交流。寥寥几句,也只是讨论课业。

宋颜实在抓不准李昭宴的态度。

若说李昭宴不念“旧情”吧,他并未舍弃她这个万人嫌的女夫子,哪怕惹谢老夫子不快,哪怕流言蜚语满天飞,都坚定支持她的每一节课。

甚至,李昭宴还是像以往一样,承包她的一日三餐:早晚餐在家做好,一家四口一起吃。午餐在村塾食堂打包好,准时将独家制作的保温食盒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面对王文轩之流的揶揄讥讽,李昭宴正义凛然: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学堂,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师生之分。宋夫子是为我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我理应为其奉上餐食。诸位为何将尊师重道的行为看得如此龌龊?莫不是心里不干净,看什么都脏?”

宋颜听到这个答案,当下是很高兴很自豪的,但过后回想,不免生出一股难言的失落。

李昭晏照顾她的一日三餐,于公,是因为尊师重道,于私,是因为长

椿日

嫂如母。

甚至,早晚两餐,其实她是沾了三弟和小妹的光。每次在家用餐,李昭晏都没有盛她那碗,是李昭清机灵,看出他俩之间的不愉快,才屁颠屁颠地忙上忙下,乐呵呵打圆场。

是以,若说李昭晏还能像前段时间一样与她亲如姐弟,那是不可能的。如今两人的关系,比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还要淡漠疏离。

起码那时,她厚着脸皮努力化解恩怨,他嘴硬心软逐渐融化。

而如今,两人似乎都较着一股劲,谁也不低头,谁也不开口。

宋颜不喜欢这样的相处,便让自己更忙碌,来抵消莫名的酸楚。

每日下了学堂,她都要到处晃悠,要么在田间地头指点水利灌溉,要么到乡间小路逗弄小孩,要么在村头村尾闲谈说书。期间意外收服了喇叭姑。

喇叭姑黑粉变迷妹,四处为宋颜反黑平冤,宣扬她的“丰功伟绩”。

宋颜发现了喇叭姑的说书天赋,想将她培养成说书人,然后在自家的连锁书铺开设说书专栏,让这个小喇叭将《西游记》、《三国演义》等惊世名著在这个时空传扬开来。

可惜小姑娘看着大胆,但骨子里还是深受父母束缚、以嫁人生子为使命的传统女子,怕当说书先生太过抛头露面,彻底嫁不出去。

宋颜也没心思做小姑娘的思想工作。她整日失魂落魄,连自己的思绪都理不清,哪儿有精力解放别人的思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度日如年的疲乏与酸涩中,宋颜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春闱放榜,李昭晏夺得秀才魁首。

考完第二日便放榜,报喜官差快马加鞭直接到秀才前三甲家中报喜。而李昭宴与同窗们看完榜,再一同坐村塾的马车回村。

因而,当李昭宴回到家中时,李昭清已拉着宋颜在门口迎他,李昭河则奔走在厨房与餐桌之间,利落摆上酒水饭菜。

“恭喜二哥!二哥真厉害!”

李昭清用最朴实的语言,睁大着星星眼给李昭宴道喜,还不忘扯扯宋颜的衣袖,明目张胆地提醒她说话。

宋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对上李昭宴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丹凤眸,瞬间将提前备好的道喜之词忘得一干二净。

李昭宴俊眸微敛,笑意僵在嘴边,他摸了摸李昭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