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赵无名沉声一唤,并未吩咐什么,就得到两声铿锵有力的回应。

那位持刀壮汉即刻收刀,拿出令牌,对着人群大喝一声,“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退散。”

而那位矮瘦仵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药丸,就往宋颜嘴里塞。

宋颜想到自己是“昏迷”状态,便装出无法吞咽的样子。

谁料仵作利落卸了她的下巴,两指在她脖子上刮了几下,药丸就这么顺畅地进了她的肚子。

宋颜疼得冷汗涔涔,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不过,这药丸倒是神奇,刚一下肚,她就感觉五脏六腑被拼凑起来了,堵在心口的那股淤血似乎慢慢流通到四肢百骸,她的体力,甚至比被打伤之前更好了。

莫非,这药丸不仅能治内伤,还能强身健体增强功力不成?

宋颜心想,这么神奇的药丸,以后得想办法搞几颗才行。

一旁的李昭清听到下巴脱臼的“咔擦”声,心底生出几分心疼和不满。

她很想说些什么,但出于对官差的畏惧,只能咽下嘴边的担忧和斥责,转头观察二哥那边的动静。

同时也在心底默默担忧:三哥怎么没回来?是脚程没有官差快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另一头,李昭宴已经领着赵无名前往不远处的柴房。一众吃瓜村民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持刀壮汉喝了一声,欲赶走村民,却听赵无名叮嘱:

“小文,莫要动粗。若百姓安静围观,不可驱赶。”

闻言,正要推开柴房门的李昭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到底是京城来的,高估了乡野村夫。

名叫“小文”的壮汉,刚收起大刀站到赵无名身侧,众人就蜂拥而上,围在柴房门口大喊大叫。

“啊!死人啦!王守一吊死在李家柴房啦!”

“守贞婶快回魂啦!造孽哦,你家守一死啦!”

“啊!王麻子也死了!太可怕了,七窍流血躺在李家柴房!”

“……”

“呜呜呜!我的儿呀,你死得好惨啊!李二郎你个杀千刀的,肯定是你嫉妒我家守一能上学堂,就将他吊死在你家柴房。你好狠毒的心……”

“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坏东西!”

守贞婶自从听到死鬼李昭海的声音,听到他说要替死鬼招娣讨回公道,就失了魂一般,一直跪在原地磕头认错,嘴里嘀咕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直至听到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死了,才骤然惊醒,便朝着吵闹的柴房飞奔而来,一看见被吊着一动不动的王守一,就认定是李昭宴害了他,张牙舞爪地扑向李昭宴。

她人被持刀壮捕快拦住,近不了李昭宴的身,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老天啊,我的命好苦哇!孤儿寡母,任人欺负。如今我儿被害死,连官老爷都不帮我们,只能求老天爷开开眼,收了这黑心烂肺的狗东西,呜呜呜……”

守贞婶只认得持刀壮汉的捕快服,只认得他这个官差,见他的脸色从同情转为不耐,才惊觉不该撒泼,

应该放低姿态博同情才对。

于是,她跪在地上,抱住壮捕快满是泥土的靴子,可怜巴巴乞求,为她惨死的儿子讨公道,要李昭宴杀人偿命。

众人也纷纷为王守一惋惜,甚至为守贞婶鞠了一把同情泪。此刻他们完全忽略了,死状更明显的王麻子,还有他那被人踹了几脚倒地不起,至今仍未赶过来的病弱老母亲。

他们的同情,向来不是对弱者的。当然也不是纯粹的,是带着幸灾乐祸的那种同情。

谁叫守贞婶总爱显摆她家病秧子呢?会读书了不起啊?有点小钱了不起啊?若不是老村正帮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