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君乖顺地点点头。
时璲立在轿外看了她两眼,忽然伸手进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放下了轿帘。
轿夫抬起轿子,稳稳当当地往文昌巷赶去。
畹君的脸色僵着,好半天没从那下抚摸中回过神。
这是……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啊!
她就经常摸佩兰的头,时璲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畹君心头琢磨着,是不是不该对他用欲擒故纵那一套。这下把人推远了,拿她当妹妹,这怎么成!
她心中懊悔着,还不忘掀开轿帘,吩咐那轿夫把她送回自己家去。
回到家里,佩兰早被送了回来,云娘还在酒楼帮工。
畹君这才有机会把妹妹从头到尾检查一番:“没受伤吧?”
佩兰摇摇脑袋:“就是头有点晕。”
畹君放下心来,又道:“在那破庙的时候,你怎么……说不认得我?”
“谢家的那个姐姐吩咐了,让我当着人的时候不要说认识你。”
谢四娘还对佩兰说了什么,畹君没往下问。
佩兰也不问她,姐妹俩守着小小的默契。
“不要跟娘说。”畹君道。
佩兰点点头。好半晌,又道:“破庙里那个穿红衣服的哥哥,是那个时家哥哥吗?”
“嗯。”
“他好凶。”佩兰撇撇嘴。
是很凶,可是……
“其实他人挺好的。”
畹君竟然为平时最痛恨的上等人说了句好话。
她又叮嘱妹妹:“今天的事也不要跟娘说。”
要是云娘知道佩兰差点被拐走,非得拿竹条打她不可。
佩兰朝她眨眨眼:“姐姐放心,我晓得的。”
畹君摸摸妹妹的头,忽然想起时璲摸她那一下,心里有些失落。
她便收回了手,准备拿出在彩棚里装的点心给佩兰吃,一低头却发现那荷包不知何时丢了。
好在时璲送她的金匣子还在,只是匣角凹了一块,想必是跟那匪贼拉扯时磕的。
样子坏了,那做工就不值钱了,匣子便只值个重量钱。
里头的辟邪香玉倒是完好,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畹君寻不到堪配它的盒子,干脆连玉带匣一起锁进了她的私库里。
等到云娘回来,畹君只说崴了脚,跟谢府告了假回来休养。
这一养便是大半个月。
期间谢四娘派人来看她,其实不过是打着探望的幌子问她和时璲的事情。
畹君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谢四娘的人临走前赏了她五两银子,抵她平时忙活两个月的工钱。
畹君拿着银子出去给佩兰买零嘴吃。
一是现在她手头宽裕了,二来也堵堵佩兰的嘴,免得她不小心在母亲面前漏出什么话来。
她的脚还没好利索,雇了顶轿子出门。
走到街上,前面闹哄哄地堵住了,轿子过不去。
畹君掀开轿帘往外瞧了瞧,冷不防看见一个眼熟的青年。
她仔细一想,忆起是在慈育堂时护送她回城、后来在林子里遭遇匪贼的那个兵士。
畹君心里一虚,忙放下了轿帘。
可是已经迟了,那人也瞧见了她,还径直走到轿子外给她问好:“在下金陵卫小校李清,见过谢姑娘。”
畹君硬着头皮道:“李大人客气。”
外头李清又道:“前面两个货郎吵起来了,堵着路过不去。谢姑娘要去哪里,在下护送你过去吧?”
畹君忙道:“不敢叨扰您的公事,大人自去忙吧。”
那李清仿佛听不懂弦外之音似的,依旧立在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