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那少年居然是通政使韦寒初的幼弟。弟弟被抓,韦寒初急忙求情,说胞弟幼年患病,头脑有些糊涂,说话常颠三倒四的,做不得真。

却有人以为既然那是个傻子,这话却条理清晰,显然是韦寒初教的了。韦寒初弟弟没救着,倒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恰逢周子才审理此案,他审过的捕风捉影的案件不少,深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他先前与韦寒初有些旧交,有心拉上一把,可做事情前总得先探明圣意,众人皆知,所谓圣意,几乎就是陈则铭和杜进澹的意思。

他与杜进澹攀不上交情,想到之前与陈则铭有过交集,便上门来了。

陈则铭听了半晌不语:“那少年是真傻还是假傻?”

周子才忙道:“回禀魏王,确是真傻。”

陈则铭颔首:“那不结了。人才难得,怎么能为了愚子的一句胡言就杀了。再说贼星本来便是指流星,何必非要牵强附会一个意思出来,传出去冷了民心。”

周子才大喜:“可圣上面前有人说……”

陈则铭道:“万岁那里我自然会禀明前因后果,万岁年纪虽幼,但有仁慈之心,想来不会深究。”

周子才赶紧称谢,欢喜而去。

萧谨应对这种腹诽心谤的事原本头痛,听陈则铭说得有道理,立刻叫刑部放人。

日子过得飞快,几场大雪之后,元旦将至。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万岁大摆宴席,受群臣朝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萧谨吃到一半,突然想起胞兄一人在冷宫中冷清可怜,便叫人往静华宫也赐了些膳。

杜进澹道:“万岁真是仁厚之主。”众臣纷纷赞同。

陈则铭心中突然颇不是滋味,摆在面前那佳肴八珍也有些食难下咽起来。听着身侧丝竹震耳,钟鼓喧天,却忍不住总是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