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人年纪大了,事到临头却惜命起来。

那一夜他踌躇良久,始终不敢亲自涉险。左右为难后,反想出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对策。等到了近四更,才派手下趁着清扫朝房时,将萧定两人带出去。自己却隐在背后,并不出头。

在他思量中,杨如钦那计策实在太险,若是不成功,自己富贵身家便全陪在里头了,反倒是自己这个改动,可进可退,保险很多。

却万没想到,别说出宫了,连人都不曾接到,手下就被黑衣旅挡了回来。

虽然后来几天中,宫中依然是波澜不惊,可他估摸着萧定那逃离计划只怕是失败了,这平淡无波下面便是惊涛骇浪啊。

他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傻到自己出面,否则逮个正着,岂不是没命了。

如此惶惶了数日,不见事发,李明正琢磨该如何对那几名小宦官暗下杀手才能不留痕迹时,却在这当口便被揪了出来。

“那小子害我,那小子害我啊!!”

李明后悔不迭,陈则铭问:“那小子?”

李明答:“是我远方姨妈的儿子,就是刑部尚书吴过。是他许我,将来事成让我做司礼监大太监!我,我老糊涂,一时间就答应了……”

陈则铭有些怔住,随后却古怪地笑了笑,突然板起脸,“满口胡言,给我往死里打!”说着起身欲走。

木杖起落间,李明忍着剧痛,大喊:“就是这样多了,真没了!!王爷王爷!!饶命啊!”

陈则铭充耳不闻,快步离去。

独孤航蹲下身来看这无须老者,似是怜悯:“废帝那一夜遭人暗杀,险些没命。万岁念及血肉亲情决意明查,你却说废帝是要逃脱,这样颠倒黑白、胡乱招供可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明大惊:“啊,怎么会,可,可吴过明明跟我说……”话还没说完,板子已经狠狠再落下来,李明连声惨叫,“我招我招我重招!别打了别打了!”

之后的李明,又被审了数次。

主审每次必定换人,说错了必定重刑,李明实在熬不过了,便满口胡说起来。

到最后,已经将这刺杀废帝计划说得活灵活现,甚至陈余,他也承认是自己带入宫来的,主谋就是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