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出他话里有话,她?此时六神无主,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并不相熟的半个儿子。
“枢儿,只要你能帮本宫把家父和曹掌印救出来?,我们定会全力支持你,让你荣登大宝,需要如?何做,本宫都?听你的。”陈皇后保证道。
“哦?是?么。”赵枢原本立在?陈皇后身畔,他突然倾身,一手扶住圈椅,一手捏住了陈皇后的下巴,“母后为了权势,真是?什?么都?能牺牲啊。”
陈皇后惊诧,倒吸一口凉气,斥责道:“放肆!”
赵枢却笑着打量起?她?来?,含笑的目光让陈皇后毛骨悚然。明?明?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眼神中的意味却让人倍感折辱。
“怎么,母后这身子,父皇用的,太监也?用的,独儿臣用不得么?”赵枢说着,指尖在?陈皇后颈项间滑过,落在?她?的衣襟上,一下下扣着凤袍上的琉璃凤眼。
陈皇后惊惶地瞪大双眼,瘫软在椅子上:“你……你如?何知道?”
“我不单知道母后委身宦官,还知道你们如?何谋算,杀害我母亲,待我如?傀儡,妄图染指皇权,江山易主……”
“够了!你别说了!”
赵枢冷笑道:“母后殚于曹贼淫威多年,如?今曹贼被下狱,母后难道不觉得是?解脱么,怎么还求我救他呢,莫不是日久生情,难以割舍了?”
“你胡说八道,本宫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岂会……岂会……”
“既然不会,那?儿臣就不救了,毕竟他是?儿臣的杀母仇人,母后您说呢?”赵枢看似商量,实则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陈皇后扯住他的衣袖:“你不救曹臻,至少要救家父。”
赵枢歪了歪头,状若思考,半晌,他捏着那?颗琉璃珠子的凤眼襟扣,使劲一揪,便?给扯了下来?:“那?就看母后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啊!”陈皇后一声?惊呼,赶紧用手护住散开的衣襟,在?圈椅中缩成一团,泪水涟涟地哽咽道,“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赵枢直起?身,目光阴冷地看着她?崩溃。
过了许久,他把手中的琉璃珠子往陈皇后身上一丢,嫌恶道:“你这副姿容,本皇子还瞧不上眼,若非还要借你这皇后的名头行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母亲报仇。从今往后,你便?在?这景阳宫里,每日给我母亲烧香祈福吧。至于陈衡,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皇子便?大发慈悲,救他一救。”
听着赵枢的脚步声?远去?,陈皇后绝望地闭了闭眼,心中充满恨意,她?恨隆安帝,恨李沁兰,恨曹臻,甚至恨她?那?个拿她?当棋子的父亲,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大皇子早夭,若是?她?的皇儿还在?,她?又?何必受这些?人的欺凌。
可是?眼下,没有母族的支持,她?在?这后宫,根本就寸步难行。她?能做的,也?只有依赵枢所言,扮演好他的仁慈圣母,助他登上皇位,救出自己的父亲。
赵枢离开景阳宫,并不叫小太监跟着,一个人独自穿过亭廊,准备去?给隆安帝请安,沿途听到宫人们聚在?一堆交头接耳,驻足细听之下,才知道李才人昨夜侍寝复宠,重新封了贵妃。
昨夜他离开乾清宫时已是?三更半夜,隆安帝竟还有此等兴致,真不知该说他这位父皇老当益壮呢,还是?昏庸无道。
赵枢不屑地冷哼一声?,略一思索,转了个弯,往乾清宫西侧的杏园走去?。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贵妃复宠意味着什?么。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是?嫡长子,是?几个皇子里最有资格成为皇储的人选,但一则,这个嫡长子来?路不正,陛下一句话就能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