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晏和,可是会为了?她?,在御前长跪一个时辰的人。

哪个?更可靠,毋庸置疑。

但她不能与李羡之说自己已经心有他属,便委婉道:“李大人身负重任,为了?李家,为了三殿下和娘娘,还是要励精图治,以国?事为重,不该囿于儿女情?长。再说我出宫还要好几?年呢,京中多少闺秀都倾慕大人,您也该聘佳人入府,主持中匮,可别因为我误了佳人才是。”

李羡之沉吟不语,姜宝瓷的话落到他耳中,却成了另一个意思:是要他先娶正妻,莫要空等着她?。

再看面前不妒不争的女子,只觉她?识大体,懂礼数,清丽可人,合该教人好好疼宠才是。

他自然是要娶妻的,为了?李家宗室,他得娶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家或者是皇族王侯的女子为妻。再如?何,也不可能娶一个?教坊司乐籍出身的宫女为正妻,那样他会沦为整个?官场的笑柄,会为整个?家族蒙羞。

可是,他又是喜爱姜宝瓷的,本来一见她?的小像,他就有些心猿意马,今日见到她?真人,更觉心爱不舍。

虽然穿着青灰的内侍衣裳,但仍遮掩不住她?摄人的容貌,更令人欣喜的是,这小女子聪慧伶俐,乖巧懂事,怪不得姑母说她?是解语花。

若有她?陪在身边,时时相伴,他也能将?那恼人的政事、沉重的使命,暂时抛在脑后,痛快肆意片刻,得些许喘息。

虽然不能娶她?为正妻,但该有的尊荣体面,他一样都不会少她?的,成亲后更会疼她?宠她?,如?此也不算亏待她?了?。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李羡之睁正要开口?说话,姜宝瓷突然指着下面道:“游廊上没几?个?人了?,想来大人们都已入席,李大人也快去吧,莫耽误了?。”

李羡之有些恋恋不舍:“你在宫里多保重,我……我会寻机会再见你。”

姜宝瓷摇摇头,冲他福身道别:“大人慢走,我这就不送了?,得赶着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娘娘。”

李羡之沿着石阶走回游廊上,回头向姜宝瓷的方向忘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流云台。

姜宝瓷在原地等了?片刻,待看到李羡之平安回去,便也抄着手?闷头往长?春宫走。

却没看到她?身后几?丈高的亭子里,有一个?人,正目光阴鸷地盯着她?的背影。

陆晏和背靠着柱子,看着缩肩弯腰,鬼鬼祟祟远去的姜宝瓷,目光阴沉如?霜,他突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撒癔症般笑得浑身发抖。

方才姜宝瓷和李羡之两人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宝瓷,好,好……”陆晏和面露讥讽,喉间发苦。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姜宝瓷竟然喜欢李家大公子,竟还大度的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真是,真是自轻自贱。

怎么能那么让人欺负呢!

那李羡之有什么好,值得她?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跑来前殿私会。

不过想来也是,李羡之再不济,也比他一个?太监强千倍百倍,人家嫁给李羡之做妾,也比给他做正头娘子体面的多。

更何况,李羡之能给她?的,他一辈子也给不了?。

可是,可是明明前几?天?她?还跑来唤他“相公”,口?口?声声说要和他做对食,逼得他退无?可退,只得躲到外头去。

天?知?道每每当银玄回来禀告说,她?又在杏园等他时,他拼了?命才克制住回去找她?的冲动,甚至不惜拿锁链把自己拷在床头,硬生生捱一整晚。

即便如?此,仍是会梦到她?。

梦中她?一遍遍喊他“相公”,眼泪汪汪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把她?一个?人撇下。

姜宝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