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就醒了?,他向来眠浅,哪怕是在病中,烧得天地混沌,也在姜宝瓷拉过他手臂的那一刻,便本能的清醒过来。

女子坐在床边,后背对着他,身上穿着他那日送的衣裳,冬日衣裙宽大,却仍遮掩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头上宫髻盘得堆云叠翠,露出?一截纤白莹润的脖颈,的确是洛神般姿容,也难怪隆安帝遥遥一望便难以忘怀。

陆晏和神识如浮萍,飘荡起伏,不知道姜宝瓷要做什?么,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抓着,小臂上像被什?么划了?一下,整个身子便麻了?半边,他下意识想把手撤回?来,却不知为何又强迫自己?忍住了?。

接着更多?异样的触感?传来,一下下刺激着他绷紧的神经,姜宝瓷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几分粗鲁,他手臂上冷白的肌肤被搓出?两道红痕。

陆晏和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明明觉得十分不适,全身都紧张地出?了?一层汗,却又是愿意让姜宝瓷触碰的,在她停手时?,心?底竟还升起一丝失落来。

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直到姜宝瓷要掀他的被子,他才?回?过神,心?理上再也承受不住,慌的撑起身子,出?声制止。

被子下藏着他见不得人?的情状,半残的身躯和一条伤腿,那条被子,像是他最后的防线,也像最后的遮羞布,动了?就会死。

姜宝瓷说,方才?那么做是为了?给?他退热,陆晏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确实是退了?,但是姜宝瓷的法子起了?作用,还是他本身紧张出?汗的缘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32章 第32章 “督公在宫门外直直跪了一个……

恍惚到了三更, 乾清宫那边的礼乐声渐稀,宴会应当到了尾声。

姜宝瓷在小厨房的杌子上坐了足有?一刻钟功夫,这才将脸上的燥意压下去。

当值的小内侍拿抹布垫着手,把?熬药的陶罐从炉子上端下来, 滤出一碗浓褐色的药汤:“姜姑娘, 药熬好了。”

“多谢小公?公?,没什么事你去歇息吧。”姜宝瓷客气地道谢。

小内侍腼腆地摆手:“姑娘不必客气, 本就是?我份内的差事, 您尽管吩咐就是?。”

姜宝瓷冲他微微一笑:“交给我就好。”

小内侍被?她笑得晃了眼, 闹了个红脸, 搓搓手害羞得说不出话, 闷头出去了。

姜宝瓷又?坐了片刻,等药凉的差不多, 便端着药碗回到陆晏和的寝殿。

她推门进去, 一抬眼,便看到陆晏和穿戴整齐,端端正正坐在窗下的桌边, 手里拿着卷书翻看着。

姜宝瓷:“……”

谁好人家三更半夜不睡觉, 爬起来挑灯夜读啊。

这还病着呢!

“督公?倒比那位还要勤勉, 人家在那里寻欢作乐, 您一个内宦却宵衣旰食起来了。”姜宝瓷冲着隔壁巍峨的乾清宫大殿扬了扬下巴,走到陆晏和身边, 把?药碗往桌上一搁,抽走了陆晏和手中的书册, “这又?不是?您的社稷江山,犯得着吗?别熬神了,您还病着呢, 把?药喝了,乖乖去床上躺着。”

陆晏和手上一空,手指下意识蜷了蜷,难得耐心解释:“是?本诗词,闲书。”

“那也不行,大半夜的看什么无病呻吟的诗词啊,您思春呐?”

陆晏和:“……”

真得不能给她半分好颜色,屡次得来的教训,以后一定要谨记。

姜宝瓷靠在桌边,两人挨得近,一股幽幽的龙涎香传来,姜宝瓷这才注意到陆晏和一袭月白燕居服,长发披散,还未完全干透,应当是?刚沐浴过。

“发着烧你洗什么澡,真是?作死。”姜宝瓷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