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闻言一拍额头,懊恼道:“我怎么把正事忘了。”她坐起来?,扯住陆晏和的衣袖,“督公,我犯的人命官司,到底怎么说,您是救我不救?”

“此事本督会处理,你不必管,任谁问起,便说今日......”陆晏和顿了顿,接着道,“便说今日都?在杏园。”

“陆督公大恩,宝瓷没齿难忘。”姜宝瓷溜下床,跪倒给陆晏和行了个大礼,“日后督公有任何差遣,奴婢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陆晏和侧身让过了她这一礼:“我还没什么地方,能用得到你一个小宫女,相识一场,算是有缘,若我没撞见,自然不管你,既然知道了,惩治那几个恶人,也?是依着法度章程,帮你只是捎带脚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姜宝瓷起身,退到外间,收拾好衣裳妆容,又?屈膝对陆晏和道了万福:“时辰不早,奴婢这就回?去?了,督公早点?歇息。”

陆晏和颔首,见姜宝瓷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便叫来?值夜的小侍,吩咐派两个人抬小轿送姜宝瓷一程。

姜宝瓷心中一暖,倚门?回?首:“督公再?赏我几担炭火可好?”

呵,什么叫得寸进尺,陆晏和算是见识了。

陆晏和负气?,一甩袖子进了里间。

姜宝瓷只当他默认,坐上小轿,叫来?李松相跟着,和另一个小侍一起,每人挑了两担炭火,有了这些,怎么也?能烧到过年。

外面?一行人在月色下出了杏园,陆晏和听?得脚步声渐远,院中恢复了宁静,他垂眸看着床榻上被揉皱的被褥,却是睡不成了。

在房内站了片刻,只觉滞闷,陆晏和转身出了寝殿,又?叫来?一班轿夫,吩咐道:“去东厂。”

姜宝瓷坐在小轿上,一路都?在盘算,该怎么谢陆晏和才好,若不是他相助,此刻自己恐怕正在哪间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受刑呢。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与先前那些小恩小惠自是不同,她总要好好报答的。

她又?想起陆晏和背她走得那一路,他的肩膀并?不宽阔,却也?沉稳有力,若不是宦官,倒真是个令人倾慕的公子,走在路上,怕也?能引得闺楼里的丽人娇娃掷果盈车。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却是个太监。

轿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姜宝瓷回?过神,抬手摸摸发?烫的脸颊,暗道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回?到长春宫,李才人和王嬷嬷都?还没睡,两人坐在寝殿的床上,正围着被子相拥取暖,望眼欲穿地盼着姜宝瓷两人回?来?。

殿中没有炉火,也?没有热水,两人一天只吃了些冷饭,此刻都?冻得牙齿打颤。

姜宝瓷下了轿,先到西厢拿出所剩不多的银两,铰了两块碎银子给轿夫,打发?他们?去?了,又?让李松赶紧去?点?上火炉搬到殿中,再?烧一锅热水来?。

李松答应一声,小跑这去?忙活,跑出去?几步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塞到姜宝瓷手里:“姐姐,刚在陆督公那里,他赏的,我吃不了,厚着脸皮讨回?来?一些,还温热着,你拿进去?和娘娘、嬷嬷一起吃,我这就去?烧热水,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