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脚印的方向来回走了几趟,原本孤零零的一排脚印变得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是?几个人的。

现场应该再没?有?疏漏了,陆晏和吩咐银玄:“惜薪司出了人命,你去东厂调人过来,先把掌事牌子并几个长随抓了押去诏狱。”

“是?。”银玄应喏,“督主,用不用知会禁卫军一声。”

“不必,那都?是?曹臻的人,行动的时候避开他们。”

“是?。”

月上中天,惜薪司里的几个人都?喝得有?点飘,肚里有?酒心胆壮,一个个怂恿掌事太监去后厢把刘槐请出来。

姚拥被他们说的面酣耳热,站起来把桌子一拍:“去就去,怕他娘的,这?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便是?神仙肉,也该吃完了,他还?赖在?里头作甚,说不得总要?给?咱们留些汤水呷口。”

“掌事说的极是?。”

几个长随奉承着,簇拥着姚拥往门外走,刚把门打开,突然从两侧里冲上来一班侍卫,“呛啷”一声抽出佩刀,揪住他们的领子,把长刀横在?他们脖子上。

寒凉的薄刃触到皮肤,姚拥浑身激灵了一下,酒也吓醒了三分,睁大眼睛看清面前人的装束,一身飞鱼服,手握绣春刀,明晃晃正是东厂那起杀千刀的番子。

“大胆。”姚拥颤着声音喝道,“咱是?皇宫佩牙牌的掌事,你们这?些宵小怎么能无缘无故抓人,小心我告到曹掌印面前,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么?掌事不用惊慌,倒也没?什?么大事,就不必惊动曹掌印了。只?是?你们惜薪司出了人命官司,还?请掌事到东厂走一趟,配合指认凶手,查个明白。”

“什......什么人命官司?”掌事太监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背手站在?庭院中,身穿玄色小蟒赐服,一袭月华笼罩在?他身上,织金蟒麟泛出粼粼水光。

“陆......陆督公。”待看清那人的脸,掌事太监吓得腿一软,若不是?被东厂侍卫提着袄领,估计会噗通跪在?地上。

朝中人人都?道,宁可得罪陛下,也别得罪东厂厂督陆晏和,这?瘟神,上任三年,便把朝中上下、文?武百官的阴司查了个底掉,谁行贿受贿,谁卖官鬻爵,谁草菅人命,他都?门清。

而且得罪陛下,尚有?回旋的余地,得罪这?位,那就是?自寻死路了,陆晏和一不贪财二不恋色,又是?孤身一人没?有?父母亲戚,只?有?一个归养的师父,相处也是?淡淡的。这?个人,竟无丝毫软肋,曹掌印背地里说过多少回,对陆晏和恨得牙痒,早想对付他,却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嘴。

连曹掌印都?没?奈何的人,简直比阎罗可怕。

“督公饶命,小的们整晚都?聚在?堂屋吃酒,虽违了规矩,但属实不知有?什?么人命官司,别是?宫里遭了刺客,您抓他不着,却来拿我等充数。”姚拥半是?求饶半是?抱怨道。

“放你老子的屁。”银玄嫌他聒噪,骂了一句,劈手将他打晕了,往肩上一扛,向陆晏和道:“督主,您自回去休息,这?几个酒囊饭袋就交给?我们了。”

其?他侍卫如法炮制,惜薪司几个内侍都?挨了一手刀,皆晕倒在?地。

银良给?每人嘴里都?塞了一丸迷药,亦向陆晏和行礼道:“督主,我们这?就将人带回东厂,您放心,绝不会惊动司礼监那边。”

陆晏和点点头,吩咐道:“回去便审,不管用什?么法子,后院那三条人命,都?要?着落到这?几人身上。”

“是?,供词上会写明,是?他们不服新上任的四司总管,将人骗来此处,设计杀害了。”

银良说完,冲众人一挥手,侍卫们背上惜薪司几个人,飞身翻过院墙,沿着甬道的阴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