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那就别来找我。”
姜宝瓷又往前一步,来到陆晏和面前,仰起头看向他:“我不求陆督公帮李家翻身,只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不要让各司各局再克扣我们的用度,还不行么?”
陆晏和勾起唇角:“本督凭什么放过她,凭姑娘你么?”
“你......你到底和李家有什么恩怨,非要把李娘娘逼上绝路?”姜宝瓷听他冷言冷语,面色不由一白。
“呵,绝路?这就算绝路了?!你以为本督不知道,若不是丽妃暗中接济,李氏早就饿死了。”陆宴和冷哼一声,逼视着姜宝瓷的眼睛,“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来试探我,否则,丽妃的位份是如何升上去的,我便让她如何降下来。”
姜宝瓷被他目光中森寒的冷意吓得一哆嗦,眼圈瞬间红了,半晌才小声嗫嚅道:“我……你,你不帮她,那帮帮我行不行?”
陆晏和觉得她是在装可怜,瞧着碍眼,便转身走到小书房的桌案前坐下,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姜宝瓷跟过去,手扶着博古架,探出半个身子眼巴巴瞅着他:“前些日子,我又被刘槐堵在宫巷里,他要掳我回教坊司,我没有办法,情急之下,便说,说我是督公的对食……”
陆晏和呼吸一滞:“……”
怪不得上次在万华楼,刘槐会说那些话,他以为刘槐妄自揣测,却原来是姜宝瓷自己说的。
“你跟他说什么了?”陆晏和缓缓问道。
姜宝瓷看他一眼,又心虚地低下头,声若蚊呐:“说……我是督公的人,他若敢欺辱我,会被抓进诏狱。”
陆晏和定定看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督公息怒,奴婢知道督公位高权重,定然瞧不上我这个教坊司出身的戏子,我也绝没有要攀高枝的意思。”姜宝瓷伏小做低起来,央告道,“只求督公大发慈悲救我一命,若是刘槐查起来,您放个话,认下这件事。再有,您能让我隔三差五到杏园来一趟,别让刘槐看出蹊跷就行。你放心,等我到了年纪就承恩出宫,绝不会纠缠督公。这期间,督公若娶了正头娘子,我也会好好跟她讲清楚。”
陆晏和瞧了她片刻,转头从桌案上的匣子里,拿起一把刻刀和一粒菩提子,雕刻起一朵莲花来,锐利的刀尖划过莹白的珠子,落下一缕烟状的白絮。
室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姜宝瓷心中打鼓,默默等着陆晏和的回答。
“你想拿本督做挡箭牌?可我又为何要担这个虚名?于我又有什么好处?”陆晏和只觉一股莫名的郁气凝结于胸。
一个小宫女,竟敢胡乱攀扯他。既然与外人说了与他是对食,到他这里却又急着撇清关系,既然想要撇清关系,却还想要让他帮她遮掩。
她拿他当什么人了?
她以为自己值几斤几两?
姜宝瓷一怔,她也想不出自己能给陆晏和带来什么好处,非但没有好处,恐怕还会惹一堆麻烦。
见她低头不语,陆晏和突然站起身,将手中还未雕刻完的菩提子猛地摔到地上:“滚出去!”
姜宝瓷吓得退了半步,被他的阵势唬住,好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泄了个干净,眼中含着一泡泪转身跑了出去。
门外的冯回目瞪口呆,惊叹竟然有人敢闯督公的寝殿,还敢跟督公吵架,最离谱的是,姜宝瓷竟然还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主上对这小宫女,也太纵容了些。
此时正是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