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梅不甘地看了眼赵枢,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赵枢挑了挑眉,伸手从陈皇后襟上摘了她的和田玉手持,拨弄着润白的珠子?:“你这?侍女真是?牙尖嘴利,倒比你还有血性些。”
“不许你动白梅。”陈皇后往后缩了缩:“我已?经听你的话,只待在?宫里,哪儿都没去,你还要怎样?”
赵枢摇摇手指:“不够,母后做的还不够。”
“那你说,到底如?何才?肯救我父亲。”陈皇后吸了吸鼻子?,咬唇道?。
赵枢把手持松松戴在?腕上,十指交叉,缓缓搓着食指:“父皇说,三日后,会在?上朝时立我为储,并将皇位禅让给我,择日登基。我可以救你父亲出狱,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我答应,你说。”陈皇后别无选择,只得道?。
“其一,你父亲出狱后,要联合陈氏朋党,在?朝堂上拥立于我。其二,想要陈衡免罪,就要让曹臻担下所有罪名,陛下下旨让彻查,还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而且贪污赈灾银两的罪名一旦坐实,便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你要我怎么做?”
赵枢见她一点就通,“呵呵”笑了两声:“简单,只要曹臻一死,并留下口供,认下谋逆之罪都是?他一人所为,并且,用来威胁你父亲的账本,也是?伪造的,如?此,陈衡自然无罪。”
“你让我去杀曹臻?”陈皇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我是?要他畏罪自杀。想来,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母后您,能让曹臻心?甘情愿的去死了。”赵枢道?。
陈皇后表情挣扎,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不对,便是?曹臻承认是?污蔑,可我父亲修缮祖宅,确实用了三万两白银,这?钱从哪来,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说,曹臻送的呗。”赵枢不以为然,“收受贿赂三万两,也不是?大数,不过是?训斥一番,革半年俸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比贪墨赈灾饷银,性质可轻多了。”
“可是?,这?对曹臻未免太残忍,他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赵枢冷笑:“他不死,那就只好让你父亲死喽?”
“不要。”陈皇后艰难道?,“你给我点时间。”
赵枢站起身,倒背着手往门外走:“最晚明?日,我还有事要陈大人帮忙处理,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陈皇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翌日午间,白炽色的太阳在?乌云后若隐若现,云彩如?发灰的烟墨般越聚越多,一点点压低,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天牢中的气?氛比乌云更压抑,说是?天牢,其实是?在?地下,几十道?台阶走下去,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点萤光如?豆,仿佛是?通向幽冥地府。
“曹公公,起来,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敲了敲最里面一间牢房的铁柱,把坐在?角落里埋着头的曹臻叫醒。
才?几日功夫,曹臻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本白胖的身躯,漏气?般迅速瘪了下去,头发蓬乱,眼窝凹陷,脸上蒙了一层灰黑的死气?。
曹臻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目如?枯泉。他无亲无故,掌权期间仇家倒是?结了不少,他才?不信还会有谁来看他,便是?有人来,恐怕也是?来咒他早死的。
昏暗的牢门外站着两个?人,身量都不高,头上戴着斗篷,瞧不清面容。
“是?谁?”曹臻冷冷问道?。
“是?我。”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陈皇后摘下头上的斗篷,举了举手中的羊角灯笼,照亮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