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去,我去一下化妆室。”她丢下话,“咻地”溜走。
※ ※ ※
阮沧日交代陪同前往的职员:
“一切就麻烦你们了,有问题立刻联络。”然后跟一行人握手致意。
康易磬经过他面前,生硬停顿。“我会偿还的。”
看着眼前少年的傲气,阮沧日不由心生一丝佩服,即使他迫于现实接受协助,态度仍是不卑不亢。
“别让我等太久。”阮沧日说。
康易磬一抿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不跟他们一起走吗?韩惟淑看着他送行的姿态纳闷,不知他跟易磬说了什么?他们之间总有着剑拔弩张的对峙感……咦?易磬怎么又踅回来?
韩惟淑睁大眼,看到康易磬跟阮沧日说了句话就走,阮沧日瞬时僵黑了脸;康易磬突然回头,竟露出了微笑,像似目标得逞的胜利微笑?!
易磬到底说了什么?真令人纳闷,当她还在猜想之际,阮沧日神情黯沉地大步迈向她而来。
“我送你回去。”
“欸?!”她吓了一跳,高亢嚷道:“我……我……不必,我……自己回去!”
他不由分说,攫住她慌张挥动的手,扯了就走。
“主任!”韩惟淑一声惊呼。
音乐科主任呵呵笑回视她求救的眼神。他甚至没跟主任说声再见!韩惟淑慌乱的脑海突然注意到。
她被强迫以小跑步的步伐在偌大的停车场穿梭,呼啸耳际的北风、冰冷提醒她口袋内未来得及戴上的毛帽,幸好,这强迫式的疾步运动增加了体内的热能;她喘急呼吸,短促的热息幻化成片片白茫,宛如她置身团团迷雾中。
是呀,前路茫茫,她已经失去方向……
顿然,牵引的力量煞住,她敛神上望,四目相对,迷蒙的眸对上泛着深不可测黑潮的瞳,目光胶着难分……
“哈啾!”不适时的,韩惟淑打了一个喷嚏。
她连忙伸手摀住口鼻,难为情地低首,想伸手掏出手帕,这才发觉她的另一只手还握在他手里,脸红地抽回手,慌乱伸入口袋中寻找──
“拿去。”一方蓝白格纹的男士手帕递到眼前。
她犹豫接过,细声道了谢,粉红的鼻尖皱了皱,再打了一个秀气的喷嚏。
“唔,对不起。”手帕下只听到含糊的咕哝声。
阮沧日眼神波动,反身开了车门:“你先进去。”
他替她关好车门,绕过车前,弯身坐入驾驶座,发动引擎后,立即将暖气调到极限。
温暖的热气源源输送,韩惟淑抬手,骤然发觉手中还拿着他的手帕。本想还给人家,一想又觉得不妥,为难片刻,她将手帕塞进外套口袋。她在出风口前,互相摩擦了下僵冷的手指,欠身脱下累赘的外衣。
他一言不发等待着,直到她安置好,才驱动车,驶离机场。
刻意不让自己已经混乱不已的思绪愈形混乱,她强迫自己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象,保持脑中空白;下了高速公路,她考虑地咬着下唇,终于决定,开口道:
“这里,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家了,请你随便找个地方让我下车。”
“今天温度很低。”
她偏着头,等待下文,半晌才意会他无意再说下去。
天气冷没关系呀──她轻轻揪眉,吶吶说:
“我有帽子、围巾、手套,还有……”在口袋深处她摸到一个塑料薄袋,啊,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东西,她献宝掏出:“还有一个暖暖包。”
他微侧着脸,浓眉高低扭曲几下,忽然哈哈笑了:
“我不知道你这么怕冷!”挑高的眉望了望那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