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惟淑昏眩得闭紧眼,脸色苍白地躺回床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他一起喽。”韩惟真下巴一勾,意指康易磬。“还来不及出场,戏就上演了。”她放下背包,仔细端详起康易磬:“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能当第三者。”
康易磬面无表情面对她。
“你在胡说什么?”韩惟淑微睁眼,一脸迷糊,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笨姊,你不知道人家在关心你,气跑了看你怎么追回来!”韩惟真拉了把椅子坐下,风凉地微笑着。
韩惟淑真不懂她在说什么,没理会她。
“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眼瞄两位挂彩的人,朝面露心虚的姊姊开刀:“别想编故事骗我,刚才我可是听到了哦!”
“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韩惟淑叹气。
“不行,从头说起。”韩惟真侧目问始终没吭声的康易磬:“还是你要说,小帅哥?”
康易磬听到这样的称呼,眉头一皱。“是我害老师受伤的,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他猝然朝韩惟淑一鞠躬,义无反顾地走了。
“易磬?”韩惟淑困惑眨眼。
韩惟真叹气摇头:“怎么大、小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大姊,我觉得你挑选男人的眼光有问题。”
韩惟淑揉着额际呻吟:“惟真,你好心饶过我吧,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刚碰到妈,妈说她先回去弄饭,叫我好好──陪你。”韩惟真得意笑了,凑过头:“交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清楚,我考虑考虑不再荼毒你,也不跟妈打小报告。”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韩惟淑看着她兴味盎然的眼,无力挣扎,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这次受伤还是因为康易磬那个流氓舅舅喽!奇怪,阮大哥怎么知道这件事?”韩惟真完美削出整条未断的苹果皮。
“我也不知呀。”韩惟淑沮丧地看着天花板。“原本以为可以帮易磬脱离这样的环境,现在都完了。”
“世事难料啊!”韩惟真削好苹果,自己吃了起来。“嗯……嗯……我倒觉得,危机就是转机,嗯……这苹果还真好吃。”
“那是学校同事送的。”韩惟淑心不在焉地回答,一愣:“你削苹果不是给我吃的吗?”
“喏──”韩惟真递给她切成长方形的果核,手中耍着水果刀:“没想到,阮大哥这么关心你。”
韩惟淑正张口咬住苹果核,就这么停在那里──
韩惟真斜眼看她一眼,说:“大姊,这样很像祭神的那种动物耶。”
韩惟淑连忙放下苹果核,不自觉揉揉发热的耳,嗫嚅:“你……好不容易正经一下,又开始胡说了。”
要不是因为关心,他怎会知道这些事?看来事情跟自己想象的有出入,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办了……韩惟真思考着,同时观察陷入恍惚状态的姊姊。
不可能的,知道这些事只是巧合……激动是因为牵涉黑道不良份子、怕惹上麻烦……这样也好,当初根本不该接触他,原本就是希望渺茫的事,现在只不过是从头开始,她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康家的事……也许此刻他正感到轻松、如释重负,再也不必见到──
韩惟淑强迫把他的影子摒除脑海、努力将精神集中在学生身上,只是克制不了心底的落寞之意。唉……她好想敲敲自己的头,笨脑袋!笨脑袋……忽地,吟唱的声音淡淡飘过耳畔。
她敛神一瞧,韩惟真翻着膝上的原文教科书,状似随兴地伴着随身听轻声唱着:
……她急得慌
我想这样告诉她啊
湖心草深长
我心无处藏
我心无处藏
湖心草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