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着的关系。”范亦萩难得腼腆,转移话题说:“你绝对猜不到,我开了一家服饰精品店。”

“真的?”钱晓竺讶异地张大口。“以前别人要是买一件衣服超过五百块,你就笑人家是冤大头,现在竟然开精品店!?”

“还不都是你,一天到晚在我耳边洗脑,说什么要赚钱,就得开餐厅跟服饰店。”

钱晓竺抗议道:“你记错了,我是说开餐厅跟服饰店准不会亏本的,可没保证你绝对会赚钱喔。”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那家店有个超级大客户,不会赔钱的。”

“就算你要我负责,我也没钱赔你。”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平时傻呼呼的,提到钱就变得精明。”

“不。”钱晓竺含笑摇晃脑袋说:“现在我随时都保持聪明绝顶的状态,我的小朋友都叫我天才老师。”

“谁都知道小孩子最容易受诱惑的。”

“啊,你这是诽谤,小心我告你。”

看钱晓竺一脸认真逗趣的表情,范亦萩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你自己就像个大小孩,竟然教起小小孩来了。唉,真是难以相信。”

“你真的很看不起我耶。”

钱晓竺努力地想板起脸,可是装了半天还是失败,范亦萩见了她的糗样,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        ※         ※

深夜时刻,白日的喧哗早已沉淀,万籁中只剩隐约虫鸣

江柏恩正专注于手中进行的建筑设计图稿,突然,他好象听见了什么,侧过头倾听;他眼神一凝,离开座椅,无声地穿过书房,握住门把,迅速地拉开门对上钱晓竺惊吓大睁的瞳孔,她抚着胸前,惊魂未定。

“你怎么在这儿!?”

钱晓竺轻拍喘急的胸压惊,深呼吸道:“你吓死人了。”

“你怎么下楼的!?”他猝然想起,视线落至她里着石膏的腿。

“就这样,跳跳……就下来了。”

她曲起受伤的右脚,作势要跳,他紧张地制住她说:“你这样太危险了,需要什么可以打电话下来”

“我告诉过你,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她打岔说。

江柏恩眉头纠结,知道自己是逃避不了了。他弯下身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抱起,边往楼上她的房间走,边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不想你再弄伤脚。”

钱晓竺僵硬地靠在他结实的胸前,直到他把她安置在床上,才敢放松呼吸。拘束地将棉被拉到胸前,她支吾开口:

“我想先谢谢你,今天让我跟亦萩见了面。还有,请你把巧月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还给我。”

“不客气,不行。”他简单地说。

“为什么?”

“安排你们见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亦萩的事。”钱晓竺气恼地嘟嚷。

他背过身,沉默半晌,忽又突兀地说:“我对你有责任。”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眼神一转。“如果是因为巧月拜托你收留我,现在我替她收回,我自己可以为自己负责,不再是你的责任。”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懂吗?”他烦躁地回头,手指刷过浓密的黑发,不知该怎么解释。在心中环绕不休的自我谴责,迫使他急促地说:“其实,你不必牺牲学业、不必远离同学好友、不必自己面对车祸的意外、亲人的死别与生活的重担,你的人生应该充满希望,有着无数迫不及待要去实践的理想。如果你没遇见过我,所有一切都会不同。”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可能是那个意思。钱晓竺困惑地眨眨眼,吶吶地说:“你是说……所有的事都是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