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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季应想通了,凭什么受害者要自怨自艾,留着加害者一身轻松前途光明呢?他尝试着走出来,学着接受新的、本不属于计划之内的生活,隔绝了周遭所有有关于江林的消息。
但在夜深人静的某一刻,还是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个毁了另一种人生的人。
以前会、现在会、以后还会。他可以选择不去追究、不去沉湎,但不会强迫自己遗忘。
季应骨子里有种偏执的自信,对天赋、对毅力,对所有足以造就他的东西。哪怕走上了与他预想中完全不同的道路,哪怕踏上了全新与未知的领域,他依旧能扶摇直上。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他是九天翱翔的苍鹰,永远不会被困囿于一隅之地。
江平野今天录制得很晚,快十一点的时候才给他发了消息。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眉眼显得有些疲惫,眼皮半垂着,琥珀色的瞳孔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没个焦点。
季应刚开口,问了一句:“今天录制得很辛苦吗?”
就听见江平野反问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季应心下一愣,不明白他怎么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明明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
季应其实不觉得江林的出现给他造成了什么影响,除却知道他被退学后心底隐秘的喜悦和见到那张脸时短暂的厌恶与恶心,他几乎没有生起别的情绪。
更不要说几个小时过去,该消化的也都消化了干净。
江平野是哪里来的名侦探,隔着屏幕一眼就看了出来?
但纠结了没有半分钟,季应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同他说了。
意料之中的,江平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略微带着嫌恶地说了一句:“有够阴魂不散。”
“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季应说道,“他来找我,不过是想从我这得到一句‘原谅’,以满足他那点廉价的良心不安。”
江平野冷冷地“呵”了一声,说:“想得挺好。”
“他既然这么怕鬼敲门,当初为什么要做亏心事。”
季应被他这副模样取悦到,一颗心都被侵占得满满当当。虽然这个比喻有些奇怪,但再次开口时语气都带了几分轻松:“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得逞别说他了,不是很重要的人,浪费时间。今天录制得怎么样?”
江平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唔,还可以。”
节目组请了三位领域内颇有建树的导师,其中一位恰好是江平野的乐队启蒙。他能报名档综艺,很大程度也是冲着这位导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