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的喜欢好像每一处都有迹可寻,越是了解就越让人心惊。

有那样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之外,默默注视着、凝望着、爱慕着。从悄无声息到大张旗鼓,一颗心仿佛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其实会有些后悔。但话说回来,如果季应不是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进他的心,也有可能两人会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就此错过。

或许这也是他令人心动的地方吧。

江平野将每一张照片都保存下来。指尖划到一周前发布的那张白狼望月时忽然一顿。

这张图没有文案,可江平野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与自己有关。

点开评论,第一条便是铁粉的一句:【狼塑好帅!所以说什么时候可以追到?】

季应回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八卦。这个事要问他。】

大概是朋友,所以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熟稔。

“所以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明明一直在向自己靠近,却在最后的临门一脚突然反悔。江平野不觉得他是这样矛盾的人。

他保存下这张图,偏过头凝视着季应睡得潮红的脸,突然俯身贴上了他的额头

温度好像是降下来了。

捂着嘴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江平野顺势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似乎是感受到外部的骚扰,季应不满地“哼哼”两声,把下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江平野小声说:“晚安。”

然后便起身收拾好东西,回头看了季应一眼,关上灯离开。

季应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那股难捱的燥热褪去,脑袋里浆糊似的浑浑噩噩都消失,留下的只有清明的神思,以及睡得稍微有点疼的背。

光从窗帘外漏进来了一点,细微的风撩着桌上的纸。季应盯着刺眼的光缓了小半分钟,才回想起昨天一连串的记忆。

停留在江平野的那句“我在追你”时,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个笑来。

于是披上衣服起了床,刚走到客厅便发现了茶几上多出来的不属于他的东西是一束玫瑰。

玫瑰只有六七只,被染成了渐变的复古红色,相互簇拥着被包裹在牛皮纸里。

压在花束之下的,是一张字条。甚至裁成了与他留下的那张一样的大小。

江平野的字迹很飘,有种行散神捕散的江湖体味道。

【药放在床头,包装盒上标注了药量。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早饭放在微波炉里,记得热着吃。

玫瑰花(划掉)(斑驳犹豫的点)

玫瑰花是路上买的,觉得很配你。未免你睡醒忘记,我可以再说一句,我在追你。

至于你留下来的那句话,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见过。】

“江平野,你还真是。”季应突然弯着眼睛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狐狸眼中漫开了潋滟的水光,连落在玫瑰花上的视线都显出了几分缠绵缱绻。

他用手搓了搓花瓣,捧起一朵,轻轻碰在了鼻尖上。玫瑰的香味扑了满怀,心跳都开始急促了起来,一声又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

“直男追人也不过送花这一套了。”但他意外地很受用。

季应抱起玫瑰花束,在卧室里为它们找了一个好位置,用玻璃花瓶重新将它们插好,挑着光照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江平野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弹了出来。

【J.:醒了吗,今天怎么样?】

【J.:下课了想去找你。】

季应下意识地点开微信图片,本来想把拍好的玫瑰发给他。但指尖刚落在屏幕上,他又转了念头。

于是没有回复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