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于现状不失为一种选择,但他的计划和他内心里的那点固执不允许他留下不明不白、模棱两可的感情。他有一些舍不得,但又必须狠下心来去做。

可是季应抬手搭上自己的左胸,感受到温热皮肉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只要一回想起江平野的那句话,就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原来知晓禁欲疏离的人动情,竟是这样的感觉。

门帘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撩起,江平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身后是跳动着的篝火,与无垠夜空中的璀璨星幕,冷暖两色意外和谐地落在他的肩上,仿佛发着光。

这一幕直直撞进季应的眼中,让他愣神了小半分钟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进来了?”季应偏过上半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场景。他原以为江平野正和乐队的人一起玩得尽兴,没想到刚才在外面弹吉他的原来是蒋明。

“太闹腾了。”江平野俯身钻进,顺势坐到了季应对面,“为什么不出去?”

“玩累了。”季应说。

江平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在他们加入游戏后季应就借故退出了,后来几乎就只是坐在旁边观察,或者在溪边出神,没怎么参与过。

“刚才”

“嗯,怎么了?”

江平野摇了摇头。原来他没听到那些话。心中升起的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你这样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季应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先是虚虚地在空中碰了一下,然后才试探性地贴上江平野的脑袋。

掌心里的触感很好,柔软蓬松。它的主人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触碰,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睛,浅淡的眼眸里满是茫然,当真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贴贴他。

“为什么你总会有这么多的比喻。”江平野不解地说,“在你的眼里,我好像是很多东西的结合体。”

季应闻言,嘴角微扬,手掌缓缓下滑,落在江平野的耳朵上。那处的温度比他的手高上许多,江平野被他冰得轻轻颤抖了一下,一双眼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般人被这样盯着,或许会觉得对方是在索吻。

可江平野不是这样的人。他的看只是单纯的看,不带任何情欲与想法,只留下先动心的人在心底暗自琢磨与品鉴。

“大概是粉丝滤镜吧。”他敷衍地说着,想要收回手,却在抽离的那一刻被江平野抓个正着。

江平野捏着他的手指,问:“你很冷吗?”

与江平野身上的热度相比,季应的手确实有些凉得惊人。

江平野垂着眼,手指擦过季应的手背与掌心,在指尖即将碰上他的手腕时又快速收回,最后仍旧只捏住了他的指尖。

他又问了一句:“季应,你很冷吗?”

这回,季应总算发现了他身上的违和感在哪里。夹杂着淡淡酒香的雪松尾调窜进了鼻腔,清冷的嗓音里带了点少有的慵懒味道。

大概是酒精驱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蒸腾着温柔的暖意,认真又执着地注视着季应。

“我不冷。但是你好像有些醉了,阿野。”季应蜷了一下手指,发现江平野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在向我索求什么。”

“唔”江平野垂了眼眸,睫毛困惑地掀了掀,“我没醉,那点酒还不至于。”

“是吗”季应凑上前,目光聚焦在江平野上下滚动了一遭的喉结上,“那你的意思是你确实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季应停顿了几秒,仰起头打量着江平野的反应。

“一个吻,可以吗?”

他的嗓音清澈,尾调微微向上扬着,像是钓线尾端的钩,在水中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