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一过,酒吧营业,人潮一股脑地涌了进来,没几分钟酒池里便人头攒动,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门外都开始排起了等位的队。
沈灵君单手撑着台边翻了上去,五颜六色的辫子在空中划过一条恣意的弧线,贝斯低沉的声音被敲响。鼓槌在空中翻过一条十字花,留下一道流光般的轨迹,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回蒋明的手里,重重在鼓面上敲下一比。
于是欢声轰鸣,酒吧的气氛在瞬间被点燃。
吉他的弦音渐显,在空气中回荡。灯光扫向舞台中央的江平野,他还是那一副冷静自持的神情,微微垂落的睫毛宛如鸦羽,五官却在照射下显得愈发深邃。
他紧抿着唇,作为主唱却不是今晚最先开嗓的人。
沈灵君贴近手麦,清澈悠扬的声音穿透音响。她今晚的声音更接近平日里说话时的嗓音,但又带了一丝不同迷人与危险气息,像是绕着荆棘盛放的玫瑰。
And its time that you know you know you know
That I can’t stop thinkin bout you
I cant stop thinkin bout you
And I don’t know what I’m gonna do
I can’t stop thinkin bout you
And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And if you feel the same then say so
Babe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随着一声低吟哼唱结束,江平野放下吉他,在沈灵君绊倒立麦的前一刻慢步走来。倒下的立麦被勾起,江平野拿下麦克风,一改先前缱绻缠绵的曲风,唱出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词
是一段jazz hiphop。
江平野的咬字慵懒又沙哑,像是酒杯中晃荡的鸡尾酒,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绕着他走来的沈灵君的身上,宛如被绚丽玫瑰吸引目光的庸碌俗人,但又如好奇猎物如何自投罗网的深沉猎人。
沈灵君纤长的手虚虚搭上了江平野的肩,两人侧头对视,那双手从江平野的锁骨暧昧摸过,却又在到达另一边肩膀的时候狠狠将他推远。
台下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酒池中的一桌男女激动地起身鼓掌,撞倒了一片座椅。起哄声、哨声不绝于耳,台上的人并没有受到影响,唯有季应觉得刺眼得很。
在一阵低沉急速的鼓点生中,江平野握麦贴近,握着拳的手隔着微薄的空气贴在沈灵君的腰侧,随着音乐的律动做出一道wave,两人视线交缠,在明灭昏暗的暖色灯光下,宛如痴缠的爱侣。
虽然知道是舞台效果的呈现,但季应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吃味。不是心爱的玩具被他人夺走,是精心珍藏的宝物曝光在阳光之下,但站在身边陪伴介绍它的人却不是自己。
可一想到江平野身上的那件皮衣是下午他盖过的,季应就不由地心跳如鼓,浑身血肉都开始冲撞起来。
皮衣随着江平野大幅度的动作从肩上滑下,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熠熠生辉。他在舞台上总是自如,仿佛这方寸之地都是他一个人的天地,就如同旷野上潇洒肆意的狼,没有人能将它困住,哪怕是热烈的玫瑰、温柔的流水。
但江平野还年轻,做不到收放有度,他的表演太过张扬,到歌曲最后的高潮中硬生生地将旁边的沈灵君压下一筹,合作舞台都成为了他的个人solo。
可季应很喜欢这样的江平野,像热烈、无畏、自由的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