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还瞒着我自己去闯危险的地方吗?”
“不了。不做危险的事,也再不瞒着你。”
其实谢燃一直在后悔。
汶猜那句“值得吗”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为了查清哥哥的死因,他一次次把她拽进险境,刚才那场劫持戏码,他握着麻醉器的手一直在抖,万一有个闪失呢?
谢焕承载着他的亲情、承载他对强大对未来的所有想象。可现在,他的眼前只有姜雪蘅的身影,她的手温温的,攥在掌心里,比任何执念都更真实。
“等他们聊完,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回家好不好?”谢燃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燃怕了。
姜雪蘅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回家。”
轰
一声巨响突然炸响,震得房间里的吊灯疯狂摇晃。谢燃几乎是本能地拽过姜雪蘅,用后背死死护住她往地上扑,两人刚滚到桌下,靠窗的玻璃就“哗啦”一声炸裂,碎片混着气浪扑面而来。
炸弹的余波掀翻了半张圆桌,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谢燃!!”
谢燃感觉到后背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卫兵撞开包厢门冲进来时,谢燃正从地上爬起来,想也没想地就看向烟尘说:“保护公主!”
卫兵们果然疯了似的冲向废墟。谢燃趁机拽着姜雪蘅往安全通道退,阿仓阿月立刻跟上,三人猫着腰穿过浓烟,听见酒店里里外外都传来密集的枪响声。
“汶猜他们”
“别管了!”
谢燃拉着姜雪蘅在走廊里狂奔。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拐角处冲出两拨人,穿制服的政府军正和一波人在交火。
“是反叛军!”
政府军认识他们应该不会开枪,但反叛军……地上躺着几具酒店服务员的尸体,鲜血顺着地砖缝隙蔓延开。
“咻”的一声锐响,一颗子弹擦着谢燃的耳边飞过。
谢燃挡在姜雪蘅面前,反手举枪,砰砰两声,对面楼道里的叛军应声倒下。
姜雪蘅看着那具直挺挺倒下的尸体,瞳孔骤然收缩,她有过心理准备,却没料到死亡会离得这么近。
谢燃拽起她就往楼上冲,他早把酒店地形摸透了,专挑枪火声弱的方向跑,“跟紧我!”
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谢燃把姜雪蘅往拐角推了推,自己举枪对准楼梯口。
刚才那颗擦过的子弹像根刺,扎得他心脏发紧要是那枪落在姜雪蘅身上……他不敢想,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攥紧了喉咙。
“砰!砰!”又是两枪,尸体撞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走!”
走廊尽头有间卫生间,推开窗能看到楼下的后花园,零星有几个交火的人影。
“我先下去清场!”阿仓翻身爬上窗台,动作利落地顺着排水管滑下去,几秒后传来两声闷响,他探出头冲楼上挥手。
谢燃一把扛起姜雪蘅:“抱紧我!”
姜雪蘅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硝烟的焦糊气。
他后背的衣服早就被烧焦了,深色的血渍正从大片破口处往外渗,黏住了她的指尖。
“谢燃,你受伤了!”
“没事。”谢燃单手抓着排水管,一步步往下挪,声音咬得很紧,“抓好了,别松手。”
双脚刚落地,转角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来,伴随着拉动枪栓的脆响。
“是自己人!”阿仓立刻举高双手喊道,“我们是梵娜公主要见的人!”
对方见过他们的脸,于是放下枪,还派了几个人护送他们到酒店东门出口。只是这里也在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