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2)

容野知道她要问什么,笑着说:“瑶瑶肯定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

“我记得,”喻瑶鼻尖的那些酸意在这一刻忽然成倍翻涌,染红了眼眶,“我记得啊,今天……是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遇见诺诺的雨夜。

是那时候她被妈妈牵着手,怯怯走入不见天日的深宅大院里,初次见到了那个禁闭着自己,眸光染血,孤独又阴冷的小孩儿。

容野不想让瑶瑶总想起那时狼狈又凶恶的他,所以很少提起。

喻瑶不想让阿野回忆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所以也从来不说。

两个人却都放在心里不曾磨灭地记着。

直到彼此依偎着走了这么久,跨过荆棘和磨难,堆叠了再也取之不尽的甜,他才有了勇气去提及去庆祝。

容野的单车停住,长腿放下来撑在原地,有好一会儿没动,喻瑶也不催他,只是紧紧抱着,睫毛无意识地被润湿。

风很软,吹着他薄薄的衬衫,洁白衣角翻飞,有少年干净的皂角香。

容野重新往前,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大概还是我……暗恋开始的日子。”

“瑶瑶,你知不知道暗恋是什么心情,”他在笑着,字字句句里却混入了沙砾,揉着风和夜晚的温凉,吹进喻瑶耳中,“我的暗恋……被吃醋串起来的。”

因为从来没得到过,所以他连患得患失都不能有。

因为自己亲手伤害她,赶走她,连思念,喜欢,渴求,爱慕这样美好的词,对他而言都掺杂着绝望。

只有嫉妒,阴暗,噬心的酸和疼,才是他唯一配拥有的,能够远远在她身上索取来的东西。

喻瑶贴着他的背,唇在弯着,眼泪却沿着下巴滴下来。

她唇动着,一时发不出声,只是轻轻喊他。

阿野,阿野。

他的嗓音是雪过的林梢,起伏的海面,月光里震动徘徊的温暖翅膀。

相识的第一年,他还懵懂稚嫩,封闭又扭曲,就已经本能地学会了为她吃醋。

那个午后,他阴郁地坐在桃树下,用小刀毫无章法地切割着散乱的木头,眉眼恶狠狠,藏着一碰即碎的心,等着每天都会来报道的小姑娘上门。

她迟到三分钟,他心里的焦躁就扭成团。

迟到十分钟,他刀尖差一点就划到自己手上。

每个天亮他都在冷着脸凶她以后再也别出现,每个深夜,他又蜷在冰冷的小床上,害怕下一个太阳升起,就再也看不见她,真的被她厌烦丢弃。

瑶瑶那天来的时候,提着个绣花的小包,里面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门口负责监视的人拦下来问是什么,她奶甜的声音乖巧回答:“是礼物。”

给他的……礼物。

两个陌生的字刺着他的神经,他紧张得手指都蜷起来,却装作不在意,甚至满脸厌倦地转过身,对着没有人能看到的虚空低下头,冰冻的唇角生涩弯起来,尝试着笑一下。

他不敢看她,也不能看,心里的情感叫嚣着要冲破肋骨,也只能命令自己忍下去。

直到他听见瑶瑶拿起随身带的儿童手机,接了一通电话,还是那道让他夜不能眠的动听声音,带着软糯的笑,轻轻说:“是给凌易哥带的蛋糕呀,他生病刚好,我晚点就去看他。”

吝啬照进来的一点阳光冻结了,那些让他呼吸和心跳的温度被残忍抽走。

他还保持着那个雕塑一样的姿势,许久没有动,握紧的手再张开时,里面已经都是尖利石头割出来的血痕。

不是他的礼物。

是给别人的。

他只是一个……最阴郁危险,不会讨她喜欢的麻烦病患,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簇拥,她治愈的每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