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那眉间无意识的痕几近骤停,头顶悬着高高在上的达摩克里斯剑,“薛以洁。”

“原来是你啊。”崔静平静地说,她又看到了他下眼睑银白色的光,很奇怪,那一瞬她觉得他好像要哭了。

她骤然想清了潜意识里那些奇怪的违和,那盆从天而降的花盆最终砸到了薛以洁头上。

“我知道你。”

她没注意自己眼神带上了一种微妙的复杂,那是一种上帝视角对命运的悉知,她眼里装着一个男人难以挣脱的人生,坎坷贯穿始终。

薛以洁确实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或者说他注意到崔静也不在意。就像崔静十二岁那年在课桌下偷看小说,她对着疼痛青春文学女主从马桶上起身时水里晕开的血色有很多猜测。

受伤 、怀孕,甚至是无法治愈的癌症,因作者文风冷凌晦涩,暗喻极多。

多年后崔静突然想起来,当年那一个她觉得重要的节点,那片水里晕开的血色只是女性正常的生理期,没有任何隐喻。

薛以洁看懂了她眼神的怜悯也不会明白什么,他就是十二岁的她,认知之外的东西不会被知道。

她一开始想过和主角受结盟,可这种想法立刻被她打消了,主角受的处境和某些情境下脑残的决定,像是自欺欺人又像是屈服了,他从头到尾都是难以独立的。

这样一个单薄的人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