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受讨厌烟,家里怎么会有烟呢。
崔静靠回去眉眼餍懒,一时间觉得清心寡欲,开启贤者模式解锁手机研究股市的涨幅,看中的几只最近涨势缓慢,其中一只跌了很多,她并不庆幸自己没投,相反很看好。
离婚就能早点下场了。
“你睡不着了吗?”
幽幽的男声如鬼魅。
薛以洁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她,他了解她此刻的烦闷,从另一边抽屉摸出一支烟,又执着地把烟盒上的字给崔静看:本公司提示,吸烟有害健康。
她看了眼,点烟,眸子映出熔金的火,锌白云雾从唇间泄出,看起来很远。
“你会离开我吗?”
薛以洁有点冷,裹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看她。
崔静想说:他们就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离开?但在那一道目光中,安静的目光。她迟迟没有说出来。
可能她的任何回答都只会在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在他可怜可悯的面上呈现出端着的平静。
“可能……暂时不会。”
第76章 离婚前老实点
一大早薛以洁就醒了,他动作很轻的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打扫画室,扫去昨夜的玻璃碴,一转头,玻璃作隔断的练习室里惨不忍睹。
“这能见人?”
薛以洁汗冒下来了。
他用铲颜料的美术铲铲去地面几处凝固的颜料块,拎着鸡毛掸子在角落捡一些打底稿的铅笔头子,把一些看不下去的分叉笔刷,干瘪颜料管,腌入色材质各异的调料板、碟塞进最下层抽屉。
还有一些丑画。
薛以洁抱起一些半成品,路过一个画架,上面几笔勾勒着几具男女人体,心无旁骛的练习之作在他眼里也多了一些不纯洁的异味。
撕下。
用于练习的廉价油画丙烯纸很好撕,撕了抱在怀里准备一并塞入小黑屋。
小黑屋专门用来收纳废弃画作,连灯都没有牵。
玻璃墙面挂了一幅巨大的赤裸男体油画,薛以洁在人体上并无什么造诣,一位擅长人体的画师友情赠送。
这可不能挂。
取下油画后,隔着玻璃一棵树的冠映入眼帘,油画遮挡住了它。
他穿过练习室,仰头看了一眼从一楼长上来的树,顶部的天窗阳光映进来,树顶是金色的。
推开小黑屋。
丙烯和松节油的气味强劲、刺鼻,足一屋子的废画。里面钢制货架顶到天花板,每层塞满置物箱,黑洞一样吸走他的自满。
靠天赋吃饭的人没有几个不疯的,外人眼里的顶级天赋者也是如此。
陈真总说:那个讨人厌的蘑菇头画师成日里敝帚自珍,简直嫉妒死薛先生了。
薛以洁同样恨不得将心呕出来。一管管挤空的颜料,搅和在一起的发灰调色盘,画到一半被弃的画作。再喜欢的东西接触成百上千次无法进展,厌弃和渺小感都会占据腹腔。
叫人精神上“食”不下咽,痛苦呕吐,灵魂干瘪。
只有把心呕出来。
呕出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历史上艺术的群星闪耀,画画救不了他,谁能救他,谁能救他。
薛以洁抽开一个置物框,熟练丢进去快速跑出黑屋,想起什么重新跑回去有些不舍的将其中几张半成品抽出来。
女性的框架打得纤长且丰腴,还没来的及套上完整的衣物,只腕部戴了一只紫色翡翠镯。
绝对没有想什么,只是在练习人体而已,薛以洁原本进入黑屋沉郁的心染上怪异的涩然,脸直发烫。
攥紧了油画布,他拿到练习室放进抽屉。
去厨房蒸了教育局局长夫人陶知勉送来的土鸡蛋,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