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是七八十的老爷爷、老奶奶,一跤摔了就起不来了。

主角受也不会轻易死在一场醉酒里。

崔静思来想去又打了几遍电话,将一瓶防狼喷雾和报警器放在包里,提起包,她下了车库开了导航。

画室并不偏远,相反面向外侧的单向柏油马路人来人往,画室这边街道一路开过去老铺林立,又往前开过大片的绿化,店铺变得少起来,高大树下的橘灯带来特有的静谧。

崔静在画室停下,开了车窗看楼上敞开的窗,里面一片黑。

继续给薛以洁打电话,没打通。

崔静坐电梯上去,对面好像也是一间工作室,不过大概率被闲置,玻璃门前积灰。门铃按了半天没动静,就在她想到报警又因报警条件否决时,门开了。

鼻尖涌入一股血腥气和草木香。

“你怎么来了!”惊喜的声音响起,画室一片墨色里走出一个人,廊间的光下,一副玉质金相,脸上晕色。

穿着一件有些湿的单薄泛白的蓝睡衣,印着美式复古的婴儿车熊,衣服敞开着,裸露的躯体如挂着水痕的羊脂玉,腹肌肌理漂亮,清晰的人鱼线没入松散的睡裤。

他刚在洗澡?

崔静后退几步,视线上移到他的脸。

薛以洁抬手摸了下头发,摸了第一下就要摸第二下,崔静震惊之余拉住他的手,“你手上全是血。”

还摸得头发上都是。

他匀称的指被握住,掌心摊开。

不规整的伤口触目惊心,周围的皮肤泡水泡得发白外翻,血挤出发肿的伤口被皮肤上的水稀释成菲薄的红。

崔静隔近了草木气味更加浓郁,这款沐浴露她也用过。

“我是在做梦吗?”薛以洁定定地看了她几眼,把门旁的灯打开,崔静的脸一下被照亮。

原来不是梦啊。

她真的来了。

崔静看清了他身后的画室,靠墙叠放着很多画,桌边一片狼藉,厅中滚着几瓶红酒,散落着酒瓶碎片,脑海里有了薛以洁的行动轨迹。

喝酒后立刻洗澡可不好。

“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没打通,所以来看看,喝了多少?”

薛以洁在鞋柜面前发呆,面上醉红尤其秀色可餐,他一句话不说冲去茶吧端了杯水出来给她,眼眶一下红了。

“没有能换的鞋,你别走,我没喝多。”

经典语录“我没喝多”都出来了,还说没醉,崔静把杯子接过来,稀里糊涂地进去了。

“这个给你。”

薛以洁搬来一块扁长样的礼物,捆扎着漂亮丝带,他手摸到什么,什么沾上血手印,漂亮的包装纸被染得触目惊心。

这个形状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幅画。

“别动了,你的手在流血你知道吗?”崔静把东西放到一边,拉着薛以洁坐沙发上。

“我知道啊,腿也是呢。”

崔静低头,他睡裤膝盖的位置同样渗了血,恻隐之心往外钻了钻。

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

“碘伏有吗?纱布呢?”

“我不喜欢他,崔静。”

“我没问你这个。”崔静觉得他醉得不轻,理智上告诉她,她不应该跟他说些废话,“为什么喝成这样?”

“我早把他拉黑了。”

拉黑也还能放出来,“算了,你药箱呢?”

“他来找我我都拒绝了。”

情感越拒越深。

崔静放弃询问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她开始在小画室不客气的翻找。薛以洁喝了酒很粘人,亦步亦趋,没有平日里的分寸感,崔静举步维艰,后退一脚踩上他的鞋,撞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