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学起就只会跟在你后面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这辈子只可能爱你一个人,你要不跟我结婚,那我到死都不能办一次自己的婚礼,你忍心剥夺我这辈子结婚的权利吗?她听我这么说才同意了。”
那天太阳有些晃眼睛,他把那束花放在草地上,给失去配偶的丈夫说:“她真的辛苦了。你也真的辛苦了。”
他是在放花的瞬间有了放弃的想法。不是因为旧识的离世,不是因为毫无转机的未来,而是因为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好,风也很好,绿草茵茵,于蕊很好地躺在其中,虽然看不见面容,他知道她睡得很安详。
他意识到他明明也可以这样安详。甚至他都不会惹来周围那些隐忍的哭声。
一个念头诞生后,就会反复次被想起。对他来说离开实在太简单了,没有遗产、没有没尽到的责任、没有要完成的任务,甚至连遗书都显得有些多余。他有尝试过,觉得活了一遭总要留点什么,但就像学生写作文一般,写了个标题就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就这样废掉了很多张纸,他还是没琢磨出几句有水平的话来,只能反反复复撑着脑袋对着遗书两个字发呆。有一天下午看得久了,突然把书字给划掉,补了个愿字上去。
林思弦知道,他又又又要违背承诺去找陈寄了。
大概很多人都认为人消失的话所有罪行也能消弭,他也不例外。降低的道德感让他开始考虑他想要什么,一开始只想再要一个拥抱,后来变成一个长一点的吻,再想多一点就更过分一些,想要一个更亲密的夜晚。
他好没创意,遗愿照抄这几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