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笑道:“低一点就低一点吧!至少种高粱能保证咱们不被饿死!”
……
陈七两最近注意到,村里有些年轻人越发好吃懒做了,他便又喊了族老们去了祠堂,商量着这事儿。
在这时代,村里只要有一个犯了大罪,是极有可能祸及九族的。
什么人最有可能犯罪?无非是那些整日游手好闲,还无所事事的愣头青。
愣头青没什么社会阅历,不知道外面有多残酷。倘若被外头人带坏了,沾染上了什么黄赌毒那类玩意儿,倾家荡产都是轻的。家破人亡才叫常见呢。
不想被愣头青连累到,他这个当族长又是当村长的人,就得把他们都管好了。
很快,村长陈七两就把那些游手好闲的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去把河边的一些淤泥挑上来。
哪怕知道这些人好像都病了,听他们自个儿说,他们在发烧,头有点昏,鼻子堵塞不通,他都坚持让他们干。
在他看来,他们这种乡下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人。穷苦人有什么好矫情的?
生病了就得挺着。
生病了凭什么不去干活?
村长陈七两很小的时候就听他爹他奶奶说,说他娘刚刚一生下他,月子都没有做过,就去下地种田去了。还说他娘生完孩子后,也就吃几个倭瓜补身体,其他的营养品啥的,他娘吃都没吃过。
陈七两那会儿就想着,穷苦人家就是过那种苦日子。当穷苦人家的老婆,也得过那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没什么可以埋怨的。
……
大家伙们都不敢耽误时间,早上天不亮鸡起床,晚上天黑才吃饭睡觉。
时间一长,有些身子骨弱些的人就出问题了。
原本有些人肠胃不好,天天拉稀,拉到肛裂了,那里还红肿破皮啥的。如今农活一干,他们就感觉自己越发虚了。有些人不到半个月,全身都变黄了。
还颧骨高耸,两颊无肉,身子骨异常单薄。破烂的麻衣穿在身上,山上的大风一吹,像是要把人吹倒。
很快,村里有人开始吐血了。
吐血没多久,就开始拉出黑便来。紧接着,吃饭喝水都喝不下了。
不久,吊着一口气的他们,就开始三三两两在同一天离开。
村里一下子走了七八个人,而且还是短短七八天时间内发生的。陈家村的村长陈七两一看这架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以往他们这片地方,不是没有发生过全村人感冒发烧,甚至染上风寒的事。可情况再怎么样,也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如今才七八天就死了那么多人,还全是那些二十来岁的青壮年汉子,陈七两就立马叫自己的儿子,把村里那些说得上话的族老们,一个个的都请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围坐在一个屋里,开始商量对策了。
“三叔公,你说咱们村里的事,要不要上报给官府啊?”
听到陈七两发问,他三叔公皱了皱眉,之后才坦言道:“七两啊,我觉得咱们村里发生的这个事,还是要捂着。暂且不能往外头说。”
陈七两的三叔公今年都七十多了,头发花白花白的,胡须也花白花白的,还留的老长了。
他家以前有个儿子,是读过书的。还是认陈毅轩的爷爷为师傅,多次去府城参加了秀才考试。
第三次他家儿子都考过了。可就因为他儿子时运不济,一场风寒夺取他儿子性命,……要不然,他家早就靠着那个儿子咸鱼大翻身,早就过上了富贵翁的好日子。
就因为他儿子有那样高的成就,村里的这些人都尊敬他。他说的话都算得上数的,没人会忽视。
陈七两这会儿更是认真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