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暴雨季节,祁湾镇都会被水淹几天。
哪怕每隔几年征用县内数几万的民夫,也难以彻底解决河床抬高后,河水倒流进县城的问题。
……
水至柔至刚。
当水滴一点一点的汇聚成清澈浅浅的小溪时,水是温柔的。
当一条一条的小溪流慢慢的汇聚成江河湖海时,水就变得相当的有力量了。
大雨倾盆而下,河流的水位在不断的暴涨。河水的水面在暴风的狂吹下,掀起了波浪,已经高过一浪又一浪。
站在河岸两旁的民夫们,都是湿漉漉的。
眼看着暴涨的河水已经漫过他们的膝盖了,这一个个的就本能的往高处的河堤边上跑。
“快点快点,快点上去,河水都涌上来了!”
“快快快!啊!别挤我啊!”
“……”
一时之间,河堤两边都是闹哄哄的。
这身子骨弱的人,稍不注意,就被后面的人推倒在里,接着就被那些急于逃命的人踩踏在水里和地上。
还好这一群群的人,绝大多数的要么是亲父子,要么是亲兄弟,要么是同族,要么都是同乡。
看见自己的亲人摔倒在地了,他们赶紧的把他扶起来。
接着,他们一个个的踩着湿漉漉的河岸,到处逃命了。
那些手里拿着鞭子的衙役们,原本还想逼着他们继续往死里干,然而,这些迫切逃命的民夫们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
……
这一场暴风雨连着下了三天。
三天之后竟然还没有停,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些被迫待在屋里躲雨的人,这几天都已经感觉到空气的湿气特别大,墙上都快要被漫起来的雨水浸湿了。
很快,祁湾镇和对岸的县城,都出现了一系列的伤亡事件。
那些没有钱修葺房屋的穷户们,由于家里年久失修,一个个急着上火。
外面下着暴风雨,屋里头就下着绵绵细雨。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的时候,屋里就下着滴滴嗒嗒的小雨。
镇上县城里面都有不少这样的穷户,连着几天的暴雨之下,他们毫无例外的都染上了风寒。
一个个的,都出现了头疼脑热的毛病。
尤其是县城里的那些因为一场场的意外,没了房没了田的流民们。他们更是被冻死在一些他们暂且栖息的死胡同里。
死胡同三面环墙,也就一条通向大街的那条小道。
就这样的环境下,那些失去房屋田地的流民们,硬是靠着自己捡来的木板,搭建了那么一个供他们一大家的人蜷缩睡觉的地方。
平日里县城和镇上的码头,都能接到活干。但是,他们挣来的钱,也就勉强维持一家人吃不饱又饿不死的地步。再想其他的,也就没了。
如今,死胡同里睡着的流民们,要么是感染风寒而死,要么就是被活生生被暴雨浇死,要么就是被夜晚的寒风吹死。
等暴雨终于停了,真的出太阳了,城里的收尸队就又出现了。
这里捡一个被别人抛弃的女婴,那里捡一个已经饿成皮包骨头的死孩子。要么就是去各个街道之间的死胡同里,去寻摸那些死的硬邦邦的一家子。
年年都有这样的事,收尸队的人都麻木了。
……
暴雨才是检验河道工程的最好东西。
这几天暴雨下完了后,县城的水也就涨到了人的脚踝。还没超过各家各户的门槛。
县城里一个个的商家都说,赵县令赵大老爷是个能办实事的。他们交的那笔不少的治河费,不亏!是用到实处了。
这河要是不治理,河水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