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鬼使神差地将那封信烧毁了。警探先生煞有介事地自我宽慰,一定是这个女人危言耸听,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永远都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抹黑她的丈夫,一个神经质的、常年为厌食症困扰的模特理所应当会产生被害妄想症。褚画几次想要将手中的信,可每次都戛然而止,闷闷不乐地又把手放了下来。

如此往复了几次,信封已被拧得皱巴巴的。

他想缄默,也想叫喊,他突然间长有一副最擅雄辩的口舌,也突然间因为太过于畏惧失败而拒绝下注,成了最颓唐懦弱的赌徒。

褚画最后想起自己仍存有碧姬的联系方式,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还是给她打去了电话。

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不顾医生反复提醒他小心伤口,挂了线的警探先生十分懊恼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身体还不住往里拱。被子被拱成高隆的小丘模样,里面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是悲恸欲绝的匹诺曹,我有心欺瞒,可全世界都望着我的鼻子幸灾乐祸!”

随后便悄无声息,浑似安然入梦一般。

十余分钟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床上的家伙突然一掀被子,自己跳了起来。

“该死的!”恶狠狠地骂出一声,褚画带上配枪,决定去那个臭名昭著的酒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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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泊还没离开医院就接到了精神病院的来电,他的儿子康肖奇被他的前妻擅自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