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来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药草香,混杂着马厩的气味,形成一种奇特的宁静。
每晚,他都会在她来之前来到这里,等她离开后再现身。
他会走上前,触摸她抚摸过的地方,闻她留下的气息。
他知道她来了,知道她在做什么,知道她心底藏着什么。
这种无声的陪伴,成了他即将远行前,唯一的慰藉。
萧衍出发的前一夜。
穆清婉来到马厩,这一夜,穆清婉在马厩待得格外久。
她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她去灵隐寺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她小心翼翼地将锦囊系在踏雪脖颈的缰绳内侧,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件玄色披风。
披风料子厚实,是她特意挑选的,能抵御北地的风寒。
内衬里,她用极细的丝线,领口和袖口处,密密地绣上了一圈寓意平安的回纹。
她将披风仔细叠好,放在马鞍旁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深深看了一眼逐影,仿佛要将它的样子刻进心里。
“一定要带他回来。”她低声嘱咐,声音带着哽咽。
然后转身t?,离开了马厩,回到了芳华院。
然而,就在穆清婉刚离开马厩后,一道挺拔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了这里。
萧衍走到逐影身边,一眼便看到了马鞍旁的披风,和他颈间缰绳上那个平安符。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针脚细密的披风,又触碰到那枚温热的平安符,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和温度。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冰封的寒意似乎有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沉寂覆盖。
每晚,穆清婉离开后,萧衍都会在她待的地方伫立很久,她抚摸过逐影地方,他会重复一遍,好像这样才能靠近她一些。
他拿起披风,披在身上。随即翻身上马。
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在路过芳华院那片熟悉的院墙时,他勒住缰绳,遥遥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和窗内依稀透出的微弱灯火,眸光复杂难辨。
凌风早已备好了马,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终究,他没有靠近,只是调转马头,用力一夹马腹。
“驾!”
踏雪嘶鸣一声,如一道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主仆二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国公府,踏上了前往北疆的漫漫征途。
天刚蒙蒙亮,老夫人便强撑着精神,在周氏的搀扶下,准备亲自去送孙子。
苏湘云,萧祁,萧璟也早已穿戴整齐,等在前院。
国公府上下准备好送行,却迟迟不见世子的踪影。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只有世子已于昨夜子时,领军出征的消息。
“什么?”周氏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被萧祁及时扶住。
“母亲!”萧祁脸色凝重,扶着摇摇欲坠的周氏,望着兄长离去的方向,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骤然重了千斤。
静安堂的老夫人听闻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芳华院里,穆清婉正准备和念夏赶往前院。
手里拿着几瓶提神醒脑的药丸和金疮药。
玲珑和匆匆跑进来,
“姑娘,世子爷他”玲珑欲言又止。
“是要出发了吗?我们快过去吧。”说着连忙出了门。
“世子爷昨夜便离开京城了。”玲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穆清婉手中的药“哐当”一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