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用军功去抵这抗旨之罪?”
“是。唯有如此,或能求得陛下一丝宽宥,保全家族。”萧衍垂下眼帘。
周氏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喘不过气。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寄予厚望,盼他平安顺遂,谁知他竟要奔赴绝境。
她踉跄一步,萧衍眼疾手快扶住她。
“母亲放心,儿子征战沙场多年,自有分寸。”
萧衍试图安抚母亲,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自己也无法确定的凝重,
“只是,此去北疆,路途遥远,战事难料,归期未定。或许”
他没有说出那个不详的词,但周氏已然明白。
她看着儿子写满坚毅的脸,想到他此去可能面临的险境。
她想劝阻,想让他留下,可看着他眼中的决绝,话到嘴边,却成了哽咽。
“儿子,别无所求。”萧衍声音低哑。
“祖母那边,对她恐有偏见。儿子不在,还望母亲能照拂一二,护她周全。”
“这国公府,诸事可询问她,她说的,母亲只管信。”
周氏看着儿子眼中那份深切的牵挂与担忧,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为了一个女子,他甘愿舍弃唾手可得的权贵,甘愿忤逆圣意,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萧衍的手背上,滚烫。
“我儿”周氏声音颤抖,扶着他的手臂,“母亲知道你放心。只要母亲在,定会护她周全只盼你盼你早日平安归来”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啜泣声在室内弥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凌风焦急的禀报:
“世子!不好了!长宁郡主带了一大帮人,去了岐黄轩。”
萧衍猛地站起身,眼中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周氏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岐黄轩。
往日里弥漫着清苦药香、宁静祥和的药堂,此刻却被一股嚣张的气焰搅得不得安宁。
长宁郡主满脸的怒容,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嬷嬷和侍卫,将小小的药堂挤得满满当当。
几个正在看诊抓药的百姓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把这药铺给本郡主砸了。”长宁郡主声音尖利,刺破药堂的宁静。
身后的侍卫嬷嬷便开始乱砸一通,店内百姓还有伙计乱做一团。
正在后院整理药材的穆清婉听见响声,立刻赶往前院。
“住手,郡主驾到,命人砸店,这是为何?”穆清婉不卑不亢,目光平静迎上长宁郡主喷火的视线。
“你还有脸问本郡主?”长宁郡主上前一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萧衍哥哥?让他连圣旨都敢违抗,连本郡主都弃之不顾!”
“郡主慎言。”穆清婉微微蹙眉,“我与世子清白。世子拒婚,他自有考量,与我无关。郡主若心仪世子,自去争取。何必在此寻衅,迁怒不相干之人?”
“你还敢狡辩!”长宁郡主气得脸发白,“若不是你这贱人在背后捣鬼,萧衍哥哥怎么会不要我!”
她伸手猛地将穆清婉推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郡主!”老医师拄着拐杖,从内堂走了出来,面色不虞,
“此乃医馆,治病救人之所,不是郡主撒野的地方。”
江淮安挡在穆清婉身前,拱手道:“郡主,您与世子之事,乃是皇家与国公府的家事,实在不该牵连到穆姑娘身上。还请郡主自重,莫要在此喧哗,惊扰了其他病患。”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郡主?”郡主更加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