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声音清晰而笃定:“但这毒,并非一日之功,更非近期所致。”

“老夫前几日开的方子,平和中正,意在调理气血、降其虚火。”

“方中添的紫苏子,是因老夫诊出二夫人脉象虚浮之下隐有躁动,用以理气宽中,疏散郁结。”

“此药绝无可能造成如此剧烈的毒性反应。”

萧芷柔急道:“那定是穆清婉!不知用了什么阴毒法子”

“老夫开方,只问病情,不问其他。”

许老医师眉头微皱,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医者的严肃,

“这药方是老夫根据当日诊断所定,穆姑娘只是按方抓药煎煮,何来下毒之说?”

“况且,”他看向榻上气息微弱的柳如烟,

“老夫当日诊脉之时,便已察觉二夫人的脉象隐有躁动之象,只是当时症状未显,不如今日这般剧烈。”

“此番中毒之状,更像是体内某些东西长期累积,郁结化火,今日借着药力引动,恰好爆发出来而已。”

这话一出,几乎是明着否定了穆清婉下毒的可能性,将源头指向了更早之前的问题。

老夫人听得眉头紧锁,看看许老医师,又看看榻上的柳如烟,神色变幻不定。

“既然先生说汤药无碍,那姨娘这毒”

穆清婉抬起头,目光清澈,直视老夫人,“清婉斗胆,有几件事想禀明。”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说。”

“之前负责为姨娘诊病的张太医,近期的银钱往来,颇为可疑。”穆清婉将苏湘云查到的信息简略说出,

“他在城西添置房产,赎回当物,时间恰好在姨娘‘病重’前后,银钱数目也与姨娘院中支取相近。”

她拿出苏湘云搜集的账目证据。

此言一出,柳如烟和萧芷柔脸色皆是一变。

穆清婉继续道,声音不高却清晰,

“清婉无意中察觉张嬷嬷总在院角的海棠树下,行迹鬼祟,而且那里的泥土有新近翻动掩埋的痕迹。”

“不知是否与姨娘中毒有关?清婉不敢妄断,恳请老夫人派人查验。”

她说着,目光转向许老医师:“若真有发现,还需请先生辨认。”

这接连两记重锤,让形势瞬间紧绷!

柳如烟躺在榻上,原本虚弱的眼神里瞬间迸发出惊慌和怨毒。

张嬷嬷更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去!”老夫人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挖开看看!”

立刻有婆子拿着工具,来到院角的海棠树下。

没挖几下,果然翻出了一小包用布裹着的东西,

里面是一些黑乎乎、已经看不清原状的药渣,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许老医师上前,拿起一点残渣,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捻开仔细看了看。

他眉头渐渐皱紧。

“这”

就在这时,张嬷嬷突然眼神一瞟,看到那药渣,身体猛地一颤,竟下意识地想扑过去!

“嬷嬷!”旁边的小丫鬟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张嬷嬷被拉得一个踉跄,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老夫人和柳如烟的方向连连叩头。

“老夫人!二夫人!都是老奴的错!”

她哭喊着,声音凄厉,“老奴看夫人病了这么久,心里着急,就、就自作主张,去外面寻了个偏方,说是能补气血,让夫人快点好起来!老奴想着是好东西,就偷偷熬了给夫人喝了那么一点点”

“哦?”许老医师突然打t?断了她,捻着那药渣,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这偏方里,倒是有几味药材颇为刁钻啊。比如这‘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