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终究是别人的路,是依附于沈家权势得来的捷径。

她定了定神,对着沈箐箐笑了笑,“多谢沈姑娘美意了。只是这份人情太重,清婉怕是还不起,还是想自己试试。”

“你”沈箐箐似乎没想到会被这样干脆地拒绝,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我爹出面,又不费你什么事!”

“旁人给的,终究不是自己的。”穆清婉的语气依旧平静,眼神却很清澈,“清婉只想安安稳稳地,学点傍身的本事。”

沈箐箐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清的佩服。

沈箐箐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也笑了,“行吧,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逼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什么时候改了主意,想通了,随时来将军府找我!我沈箐箐说话算话!”

“多谢沈姑娘。”穆清婉这次的道谢,真心实意了许多。

告别了沈箐箐,穆清婉再次来到岐黄轩。

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味,复杂而安宁

老医师正坐在柜台后面,低头专心致志地整理着药材。

她慢慢走到柜台前,“老先生。”

老医师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随即又垂下眼帘,继续手里的活计,仿佛她的再次出现,完全在意料之t?中。

穆清婉攥了攥手心,索性将姿态放得更低:“老先生,晚辈今日再来,是真心想求一个学习的机会。”

老医师没应声,只有整理药材的细微声响。

“实不相瞒,”穆清婉声音微颤,却依旧清晰,“晚辈身世飘零,寄人篱下。虽蒙亲人收留,但也深知世事无常,唯有学得一技傍身,将来才能求得安稳立足之地。”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老医师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语气更加恳切:“晚辈自小便对医理药性抱有敬畏与好奇,并非一时兴起。若能得先生指点一二,晚辈定当倾尽心力,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空气仿佛凝滞了。

就在穆清婉的心几乎要沉入谷底时,老医师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这一次,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更久,审视着她的眼睛。

“丫头”他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学医这条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更不是看看书就能成的。光有那点子兴趣,可远远不够。”

他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得认识成百上千种草药,能分辨各种各样的病症,更重要的是,心要细,胆子又要足够大。”

他看了看她的手,“这里头的枯燥、辛苦,甚至身上背负着人命沉重,可不是姑娘家能受得住的。”

他顿了顿,看了看她的神色,见没有丝毫退缩,才接着说:“也罢。”

“你先在铺子里做三个月的学徒。”

“从最杂的活计做起认药,晒药,碾药,捣药,还有,打扫铺子,伺候药炉。这期间,不许问,只许看,只许做。你可愿意?”

这番话,是考验,也是一个机会。

穆清婉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晚辈愿意!多谢老先生!”

老医师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点了点头:“好。那从明天起,卯时,准时来店里。”

穆清婉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就成了。

与此同时,国公府,夕兰院内。

“噼啪”

一只上好的白玉碗被狠狠扫落在地,温热的燕窝粥溅得到处都是。

柳如烟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被禁足抄经的日子,每一刻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对穆清婉的恨意更是如同疯长的毒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