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眸光微沉,正要开口婉拒。

穆清婉却抢先一步,屈膝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民女今日略感不适,恐不能久伴,怕扰了殿下与公主的雅兴。还请殿下恕罪,容民女先行告退。表哥与表姐定会好生陪伴殿下。”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旋涡中心,那些审视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太子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些:“穆姑娘这般推辞,莫非是瞧不上孤这杯薄酒?”

压迫感陡然袭来。

穆清婉心头一紧,正思忖着如何应对才能既不触怒对方,又能脱身。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僵局。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深青色官服的萧祁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他目光快速扫过场中情形,在穆清婉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太子眉头微蹙:“萧大人不在大理寺当值,来此何事?”

萧祁拱手,从容回道:“回禀殿下,微臣奉旨入宫议事,方才府里派人急报,祖母旧疾复发,头痛难忍,特命微臣即刻接表妹回府侍疾。”

“哦?”太子挑眉,审视地看向萧祁,“老夫人身体不适,国公府不宣太医,反倒要寻穆姑娘?莫非穆姑娘还精通医理不成?”这话已带了几分质疑。

萧祁面色不变:“殿下有所不知。祖母的头疾乃是陈年旧恙,太医用药也仅能缓解一二。唯有表妹平日调制的安神香,辅以一套家传的推拿手法,方能有效减轻祖母痛楚。事关祖母康健,还望殿下体谅,容臣先带表妹回府。”

他言辞恳切,理由听似合情合理,又将“孝道”抬了出来。

太子盯着萧祁看了片刻,眸光闪烁,终究不好在“孝道”上过于为难一位重臣。

他略显不耐地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是为老夫人侍疾,去吧。”语气顿了顿,目光转向穆清婉,添了一句,“只是可惜了,穆姑娘,咱们下次再叙。”

“多谢殿下体恤。”萧祁再次行礼,随即转向萧衍,“大哥,芷柔便有劳你照拂了。”

言毕,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穆清婉立刻向太子与公主福身告退,快步跟上萧祁,两人一同离开了御花园。

萧芷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旋即温顺地跟在了太子身后。

萧衍看着穆清婉与萧祁并肩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骨节泛白。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随太子一同离去。

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厚重的车帘垂下,隔绝了t?外界视线。

穆清婉立刻掀开车帘一角,看向萧祁,急切问道:“二表哥,祖母的头疾怎会突然发作?要不要紧?”

萧祁靠着车壁,目光落在她焦急的面容上,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祖母安好,能食能睡,精神得很。”

穆清婉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那方才,表哥是故意”

“不然呢?”萧祁侧头看她,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难道表妹是真打算留下,陪太子殿下饮酒叙话?”

穆清婉顿时了然,他是看见了方才的情形,特意寻了借口来解围。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轻声道:“多谢二表哥。”

“表妹似乎总在对我说这两句话。”萧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深邃,“你我之间,难道便只有道谢与道歉可说了么?”

他语气中的戏谑让穆清婉一时语塞,脸颊微热,不知如何回应。

看着她略显窘迫的神情,萧祁低笑一声:“玩笑罢了。”

他的目光移到她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