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叔母。”穆清婉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回荡在小院里,“方才府门外来了几拨人,拿着叔父画押的借据,点名要您还钱。”
穆长福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秀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声音:“什么借据?谁知道是不是那些杀千刀的讹人!我们老实本分,哪有钱去赌!”她挥舞着手。
“是不是讹人,叔父最清楚。”穆清婉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些人不仅有借据,还说叔父在外头,打着国公府和明昭郡主的名号,骗吃骗喝,赊账赖账。”
“我我那是喝多了胡说的!婉儿,你别信他们!”穆长福眼神闪躲,试图辩解。
穆清婉转向吴秀莲:“叔母,您住进来不过几日,下人们已是怨声载道。”
玲珑上前一步,对着吴秀莲屈膝一礼,声音清脆:“穆夫人,您这几日在院中颐指气使,对送饭洗衣的下人非打即骂,嫌这嫌那。昨日还让针线房停了府里主子的活计,先给您和二姑娘赶制新衣裳。这些事,下人们都看着呢。”
吴秀莲脸色青白交加,手指着玲珑,嘴唇哆嗦:“你你胡说!我何时”
“至于堂妹。”穆清婉目光移向穆清雅,眼神冰冷,“夕兰院的事,堂妹心里清楚。忠勇侯是什么人物,岂容你这样算计?若非侯爷克制,大夫人明理,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穆清雅被戳中心事,脸涨得通红,羞愤难当,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桩桩件件,清晰明了,证据确凿。穆长福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朝着穆清婉磕头如捣蒜。
“婉儿!好侄女!叔父错了!求你看在你爹娘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他抓着穆清婉的裙摆。
吴秀莲也慌了,看着穆清婉冰冷的脸和两位婆子不善的眼神,心里发毛,却还想强撑:“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你亲叔父叔母,难道要赶尽杀绝?”
穆清婉看着跪地的穆长福,看着色厉内荏的吴秀莲,眼中毫无波澜。
“明日一早,我会安排车马送你们离开京城。”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吴秀莲一听要赶人,脸上的假笑立刻消失,声音尖利起来:“什么?赶我们走?穆清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做了郡主就容不下穷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