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
“殿下此话何意?”
“本宫收到密报。萧衍的队伍在途中遭遇伏击,粮草几乎被焚毁殆尽。”
萧祁脸色骤变,抬头看向太子,“家兄遇袭?是鞑靼人?”
“袭击他们的,并非鞑靼主力铁木真的人马。”
“倒像是我们自己人。”
“有人想让他死在去北疆的路上。”
“什么?!”萧祁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急切。
他只知兄长北上,却不知途中竟还有这等凶险!
“朝中之人?若真如此,家兄此刻岂非”他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请殿下容臣即刻派人,火速前往北疆接应救援!”
太子抬手,制止了他。
“不必了。”
“萧衍等人已经到了朔方城,暂时无虞。”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萧衍遇袭,说明暗处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朝中变数已生,这京城,恐怕很快也要变天了。”
太子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萧祁身上。
“萧祁,如今你我,萧家与孤,已是在一条船上。北疆之事,孤自会派心腹处理。而你,必须留在京城。”
“孤需要你,替孤盯着靖王府的一举一动,成为孤安插在他们身边最重要的一双眼睛,和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刃。”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萧祁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兄长在北疆生死未卜,京中暗流汹涌,靖王虎视眈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再次躬身。
“臣,遵命。”
这一刻,他选择将对兄长的担忧深埋心底,扛起眼前的重任。
京城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将立于风眼之中。
国公府,芳华院。
穆清婉看着桌上那堆香饼粉末,长吁一口气。
香饼里,只有安神药材,并无任何毒物。
不是三表哥萧璟。
那个温和谦逊的人,不会做这等恶毒之事。
是她多心了。
可若香料无毒,祖母那滞涩异常的脉象,沈箐箐那挥之不去的憔悴与恐惧,又作何解释?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穆清婉靠在椅背上,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
她闭上眼,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
从老夫人突然加重的病情,到沈箐箐反常的态度,再到萧璟送来的熏香
线索似乎在指向一个方向,却又在最关键的地方断裂。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拔不出来,隐隐作痛。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心烦意乱之下,她在房中再也待不住,起身推门而出,想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石子路蜿蜒向前,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清风院外。
这是萧衍的院子。
自他离京后,这里便被封t?存起来,除了几个奉命打扫的老仆,鲜少有人踏足。
院墙高耸,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墙内,是他留下的气息和回忆;墙外,是她日复一日的思念和担忧。
她心头发紧。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穆清婉站在院门外,望着那紧闭的朱漆大门,目光悠远。
她仿佛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穿着冰冷的铠甲,站在风雪弥漫的城头,眼神坚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