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留在帐中。他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桌上一卷发黄的兵书,却久久没有翻动。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早已被体温焐热的平安符。
此刻仿佛是他心中唯一的暖意。
婉婉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冷硬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将她一个人留在那个漩涡中心,那里远比这北疆的战场更加复杂难测。
一想到她可能面临的困境,萧衍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阵阵地发疼。
这种担忧,甚至比面对二十万敌军更加让他感到无力。。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柔软已被凛冽的寒光取代。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幅堪舆图,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锐利。
赤屠二十万大军
萧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他拿起笔,蘸了浓墨,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重重地点了一下。
“凌风。”他沉声唤道。
“属下在!”凌风掀帘而入。
“传令下去。”萧衍声音冰冷,“明日起,全军加固营防,深沟高垒。所有伤残将士,全部先养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违令者斩!”
凌风身体一僵,抬头,“世子,这”
凌风一愣,有些不解。
面对强敌,不思主动出击,反而一味死守?
这不像是世子的风格。
“从余下将士中,挑一万精兵,听候指令。”萧衍目光落在堪舆图上,“另外,去伙房看看,还有多少酒?挑些烈性的,我有用。”
酒?这个时候要酒做什么?
凌风满心疑惑,但还是躬身领命:“是!”
看着凌风离去的背影,他拿出那支断箭。
箭杆上的标记,他从未在任何鞑靼部落的图腾中见过,倒像是一种特殊的记号。
袭扰粮草的小股鞑靼兵,为何会留下这样一支箭?是挑衅?还是另有目的?
萧衍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再次落回地图上那个被墨点标记的位置。
赤屠,你当真以为我大梁无人了吗?
我就用这七万疲惫之师,化作七万把最锋利的刀。
让你那二十万精锐,血祭我大梁将士。
帐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
但这小小的营帐之内,却仿佛燃起了一簇无形的火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对胜利的渴望。
第67章 香薰疑云
芳华院。
穆清婉坐在窗边,指尖捻着的银针在火光下泛着冷芒,针尖细细验过,依旧一无所获。
几日下来,老夫人贴身的衣物,常用的膏脂,能查的途径几乎穷尽。
静安堂的安神香,还是她生辰时亲手调配,断无可能出错。
难道是香炉?她回忆那只鎏金香炉,并无异样。
线索似乎彻底断了。
穆清婉放下银针,揉了揉眉心,指尖冰凉。
脑海中,无端闪过沈箐箐那张脸,苍白,笑容勉强。
自那日清晨一别,沈箐箐便再未主动寻她。
偶遇时,也只是匆匆点头,眼神躲闪,不见昔日爽朗。
那双眸子,如今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或许,该去看看她。
穆清婉起身,简单收拾,便朝着闵月楼而去。
通报后,她被请入内。沈箐箐正坐在窗下软榻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
今日她穿着烟霞色的软绸褙子,头发松松挽着,未施脂粉的脸颊透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