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坐着吃甜汤的几个人族反应满了半拍,林观渡回身看一眼,手上一道青光挥去,便叫心惊胆战的人群恍然遗忘刚刚之事,渐渐自茶汤摊边四散而去。

处理好了,他才叹息一声,叫那人道:“沉庚,你这是做什么?!”

楼沉庚丹扇轻摇,仿佛并不准备以它来获取更多凉风,而单纯是拿它在手中把玩似的。他听林观渡如此责怪,面上一皱,仿佛很是伤心一般,“观渡你这么说,我可就要难过了呀。”

他毫不见外地坐在那桌上剩下的一个位子上,又给自己叫了一碗绿豆糖水,“店家,记在这位公子账上。”随后向林观渡又道:“怎么说我们这都是分别了几百年的好兄弟,甫一见面,怎的就怪起我来了?难不成,”他挑眉,“观渡你一点儿也不想我?”

林观渡怕明雪再猛然发难,忙扯着她强按坐在凳子上。待听得楼沉庚依旧泼皮无赖一般的做派,不由得十分头疼:“沉庚!”

楼沉庚饮一口甜水,挤眉弄眼道:“我在呢!”

他又看向敬真,拉着他往凳子上坐,“小朋友,干站着做什么?快坐下一起吃些绿豆甜水,如今天气越发暑热,这可是解暑圣品呢!”

敬真:

这个人好莫名其妙。

但是,听林观渡叫他“沉庚”,敬真便也能记得起这人便是明雪口中引诱了明月师伯的罪魁祸首楼沉庚。敬真依着明雪朝他狠狠瞪一眼,并不理会。

楼沉庚不觉尴尬,反而指着敬真仿佛见到什么颇有意思的东西,哈哈大笑:“观渡,这定然不是你的弟子!你瞅他那样,倔的跟头驴一样,可不跟明雪她一模一样!”

林观渡无奈至极,“楼沉庚,你来此地,莫不是单为了惹我们生气?”

“啧啧啧。”被指责罢,楼沉庚不满得很,“你定是跟明雪在一起时间长了,竟越发像她这般无趣了。”

说着,他大为感慨,“这还没和她成亲便如此了,若是日后你同她成亲,我岂不是再也没办法同你一起嘻游天下了?”

明雪手上的茶碗在桌上狠狠一顿,碗中的浅红色茶汤激荡在碗壁上,飞得过高溅出去的部分,便如一颗颗钉子一般钉在木桌上。

楼沉庚见着,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啊,明雪,你有话就说,这么毁坏店家的桌椅是做什么?”

明雪忍无可忍,单手按在桌上,自掌心中瞬间迸发出无数森森寒意。

眼见着这寒意要瞬间扩散,楼沉庚忙折扇一收点在她掌前:“且慢!我来是有正事的!”

明雪眼眸半抬,寒意暂时凝滞,却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楼沉庚知她此刻给他留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不再插科打诨,只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有人要杀你。”

明雪眉头微挑,掌心寒意立时朝外散布,小小一张木桌瞬时变为一张冰桌!

楼沉庚慌忙补充:“是明月找的人!”

迅疾蔓延的寒霜登时如潮水一般退散,明雪的眼神一瞬转变,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楼沉庚:“你再说一遍?”

要杀明雪的人何其多,光是昆仑墟上叛乱者的遗属便不计其数。

可师姐早已神陨,他怎敢在此刻污蔑师姐要对她下手的?!

楼沉庚的眼神十分低回婉转了一番,仿佛回忆起什么很伤感的往事。末了,他的眼神似有意无意地朝敬真那边落了一落,“我也前些日子整理月儿的东西才发现的,当年月儿实在做错了些事,也合该受到那些惩罚。”

明雪的眼神阴狠一瞬,掺杂杀意的字句有如刀钉,“我师姐如何,轮不到你这个渣滓来评判!”

“是是是,是我当年做错了事,我这不是正在努力悔过嘛!”楼沉庚态度罕见的好,“所以我发现月儿她给你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