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冷哼一声,“开门,我要进去!”

“师尊睡下了,师伯明日再来吧。”

“睡下?”明月仿佛听到笑话,“她留在明涯灵位上的法灵既设计了我就会反噬给她!她怎么睡下?!”

敬真心内微惊,是因为这,师尊才突然受伤的吗?

按下心里的波动,敬真依旧拦在门口,“师伯,师尊真的睡下了。”

明月回过味儿来,“你要拦我?”

敬真微笑,“师伯是长辈,敬真怎敢违逆长辈。”

明月冷声讽道:“你不敢?你连你师尊都那般折辱了,还在这里跟我装什么佯?滚开!”

敬真不语,脸上强撑着的笑和紧把着殿门的手昭示着他的坚决。

明月忽记起一件事来,“你和她绑的有同生共死契约链对吧?”手朝后伸,明月手中一柄长剑渐渐显形,“我杀了你,她也一样活不下来!”

“师伯当然可以杀了我。”敬真面色不动,“可如今这世间知晓师祖葬在什么地方的,只有师尊一人而已。”

“谁跟你说我想要找那老东西的埋骨之地?”话虽如此,但明月手中那柄嵌着鲜红丝痕的长剑却在渐渐消隐,“大不了我把昆仑墟炸了,后山宗祠炸了,她的埋骨之地在哪里于我而言又有什么要紧?”

敬真单手横出,“那师伯,请。”

明月恨恨,简直被气笑,“我再问一遍,你当真?”

“离寒锁既在师伯手中,那我便可以帮师伯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敬真到底是退了一步,“只是师伯,我师尊她还请师伯高抬贵手。”

“好,很好。”明月抬眼,心中已有了定论,“你且去用心伴着她,好好珍惜这不多的时光。”

最后半句,她拖长了声调,柔魅清扬的语声里更多的,是警告。

拂袖转身,明月身后随风送来敬真一句“多谢师伯”。她冷冽扯唇,疾步离去。

重新布好防护法灵障,为防意外,敬真又多多注入了一些法灵。布置好后,他的手搭在殿门上,久久伫立,沉沉闭眸。

明月说,他对于明雪,是折辱。

息女大人说,他对于明雪,是侵犯。

原来在她们眼里,哪怕是始作俑者明月,也一直都觉得他的行为是不对的。

他真的不对吗,他真的做错了吗,他真的,不该爱她吗?

手掌渐渐蜷握

成拳,抵在门边的骨节,被压得发白。

少年的身子有些不稳,站着轻晃,几乎要倒下去。

须臾,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红影飘进去,很快又门扇紧闭。如一只紧闭着牙口的兽,要将内里的一切都吞吃入腹,融为一体。

殿门外,点点泪痕,宛若虫蛀。

明雪仍枯坐在原来的地方,听得殿门开合的声音,才转头,朝他这边送来一个淡淡的目光。

她轻轻扯起一个笑,“多谢你,敬真。”

敬真眼睛里猛然如针扎一般涌起大股大股的酸涩,他咬紧了牙关,几乎把整颗头都逼得颤抖不止,才强强忍住眼眶里凝涩的液体。

他亦学着她笑,想叫她一声“师尊”,却在开口的一瞬鼻尖酸辛难忍,无法发出声音。

明雪仿佛没看见。

她的目光远远地落在窗台边摆着是那瓶海棠花,看棠叶春深,棠瓣娇嫩。

敬真走过去,双膝点地,跪在她膝前。

低垂的头颅紧紧抵在明雪腿上,几乎是眨眼间,就濡湿了层层叠叠的红裙。乍一看,像极了一滩斑驳的血污。

少年的哽咽藏不住,鼻音浓重的话随着起伏不定的肩膀送了出来,“师尊,师伯为何”

这一刻,明雪恍惚起来。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