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璧一只手扶着明雪站起身,一只手恨恨地紧握着自己的剑,“道尊为何救她?!”
她的眼睛充满敌意,直直看向袅袅起身是明月,而话却向着明雪质问。
明雪轻轻按下她躁动的手,又轻轻撇开俞俞和秦窈窈的搀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站直了身子。好不至于面对这一位,太过丢脸。
她的眼睛飞快地在那娉婷的身姿上划了一眼,不敢看似的,很快又低下了眼睫。
明月见不得她这扭捏的样,故意向她笑:“怎么,见到师姐,都不会叫一声了?”
轻飘飘笑一眼,她复又转头看向倒地无力的敬真,“你这弟子跟你一个鬼样,一点教养也没有。”
敬真本就倒仰着身子难以动弹,如今被明月淡淡一瞥,浑身一僵,胸膛起伏得更加汹涌了一些。
俞俞瞧见了,忙叫上秦窈窈跟她一起把人扶起来。
敬真低低垂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黏在那个明明虚弱,却强撑着挺直了腰背的绿衣神女。
昆仑大殿内风是轻的,因怕气闷,明涯道尊曾长久地在殿内留了一道微风。如今这风吹拂着二人的衣角和发丝,莹亮的烛火之下,倒显出些凄凉的寂寥。
“师姐哈,师姐。”
第一句她叫得艰难,仿佛是自干涸的河道中硬扣出来的两坨土坷垃。而后面那一声,就伴着明雪的笑,显得颇为可笑。
这两声叫得明月浑身舒畅,她笑意盈盈,“这才像话。”伸手摄来了一把椅子,她堂堂然坐下,“可别以为自己挂了个道尊的名号,就远远越过旁人去了。明雪呐,你到底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才对的。”
明雪脸上白了一霎,“我倒不知”她深深呼吸,好叫自己能顶着明月那随意的目光望回去,“师姐竟这般好手段,死了,竟也能复生。”
“啧,啧,啧。”明月抱臂而靠,“我才叫你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一转眼,你就忘了?”
她轻蔑一笑,“就凭你那把破剑,还真觉得能杀得了我?”
明雪轻轻吸气,喉头滚动,吞下一口口水。
不是的,轻絮不一样的。轻絮是师尊在比宋亲自帮她祭出来命剑,被轻絮杀了的人,不可能有返生之道的。
心念一动,那把银剑便悄然出现在明雪手中。
明月一看,哈哈大笑,“你莫不是以为我是旁人假冒的?”她笑得直不起腰,“明雪啊明雪,你真是,”笑声戛然而止,她冷冷抬头,“太有意思了。”
足尖后踢,明月翩然起身,手中翻转,一柄银红色的长剑便赫然在手。
长剑剑心刻有一道凹槽,里面被灌满了猩红的血,如一块细长的红宝石,鲜艳夺目。明月把剑平平横起,直直指着明雪的脖颈,“这等情况下还得叫我向你证明我是谁,你真是惯会惹我生气!”
眼见明
雪脸上五颜六色一霎变换,明月“唰”一声收了剑,侧转身子,“不过此遭我可不是来跟你耍宝的,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废话,真叫人烦。”
她一转身,“聆璧,”语声甚是新奇,“你这种脾气的人,竟也容忍得了自己在明雪的手下供职。”
聆璧冷冷看她一眼,“再怎么样,也比跟着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要好。”
明雪是有不足,可若是跟明月的所作所为相比,她的那些不足,简直都能算得上是优点了。
明月啧啧一声,“再怎么样,也不能屎盆子里面找豆吃啊,实在不行,你另寻出路也总好过耗在昆仑墟不是?”
嘴角一扯,聆璧冷哼一声。
这就是明月,为了自己,哪怕是生养她的昆仑墟,也能随便抛之弃之。
既然聆璧这边说不通,明月也不继续下去。省得再助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