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真不发一言,只是挥剑前击,每一剑刺中那怪物时,那怪物身上的口子里便如瀑布一般飞溅出大量的血液。
那是他的血。
可是那血已经染了那怪物的脏腥气,他不肯再吸收回去。于是更加生气愤怒,碧寒刃飞舞的频率愈发快速。
雨停了。
满地泥泞。
敬真气血翻涌上来,喉管里一阵腥咸,身子一软,一口发黑的血随着他的跪倒喷洒在地上。
血水混着雨水,蜿蜒曲折,跟那堆怪物的血肉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师尊。”拄着剑,敬真从地上爬起来,他颤巍巍地抬脚,如同踩在一地的棉花上。
师尊,要去找师尊。
手腕上那根鲜红的丝带越箍越紧,仿佛要把他整根手腕都勒断一般。
他伸手捂住那痕迹,一步一步朝那个亮着灯火的小村落走去。
而他身后,那碎落一地的肉块,却在他走出一程之后,又悄无声息地聚集起来,渐渐凝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明雪不喜欢雨停。
雨停了,嘈杂的落雨声便要消失,她痛苦呻吟的声音,便无处掩藏。
林观渡,一定是林观渡给她下了什么蛊了!先是在学堂里无缘无故伤了眼睛,现如今手腕上又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道红得渗人的丝带。
一开始明雪以为那是血痕,可那血痕怎么还会越收越紧?就好像有人在隔空勒着她的手腕,想活生生把她的手腕勒断一般
!
这种痛苦与以往任何一次的伤痛都不一样,它像是从心口里钻进去了一根弯曲的铁丝,然后随着丝带的收紧,那铁丝逐渐烧红,竟像一根细微的烙铁,在她心里猛烈搅动。
那些被这烙红了的铁丝搅扰到的,都滋滋冒着黑烟。熏哑了她的嗓子,叫她连哀呼都难以吐露。
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