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绫深觉悲叹,“我并非想要你死,只是世间律法在此,你犯了罪责,不能不罚。”

“那我若说,他们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既不是你,那你将罪魁指认出来。”

仰司的手指向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言的红衣少年时,明雪心中猛然漏了一跳。

不知为何,她莫名想起了长寿城那个夜晚。

那个敬真“杀死”施婧的夜晚。

仰司冷然看向敬真,“他是神明,手中又有一把银白色的匕首,他操控了我,才叫我用若微杀死了那些人。”

“否则,”他哼笑一声,“我以我的能力,顶多把同辈的人族杀了,怎么可能杀得了神仙!”

敬真还未开口,重伤未愈亦坐着休息的江雁先替他辩驳了,“你设的死境,只有你来去自如,只有你不受压制。如今又借着你人族的身份在此卖惨,好儿都叫你占了!”他怒道:“敬真如今实打实不过两百岁出头,他往年又没有跟随正经师尊学习过,上哪儿来的能力操控住被浮兰仙尊精心教导的

你?”

这话说得他气喘吁吁,抚着胸口,江雁又道,“我私下探查过敬真,他患着病,命火又只剩一半,被若微划伤的地方还浸染着魔气!你如今一句他是神明你是人,便能将罪责都甩到他头上了吗?!”

“你的倒逆术,为何偏偏施展在死境破裂的瞬间,”江雁横眉冷对,“你不就是想让敬真为你背锅吗?!”

敬真端坐当地,神色一时难明,他心中有些不自然的感受,叫他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说不出话来。

江雁他,好像真是个好人。

一个愚蠢,但又护短的好人。

所以敬真忽然有些后悔,他不该想着把江雁也杀了的,若留他康健,应该会比现在能说出更多的话来。

众人的目光随着江雁的话都落在了仰司身上,那白衣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这样挺直了背,就不会被流言蜚语压倒一般。

江雁的话因气短而不能再说出来,顶着那愤恨不平的目光,仰司放弃了争辩。他轻笑着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你们本就是想这样。

风绫问,“你可还有话说?”

仰司闭了闭眼,沉默着不发一言。

看向楼颜,风绫道,“死者既是楼颜你的弟子,那么,待这少年身上不属于他的灵息被提取出来,便交由你处理。”

楼颜扬眉,“当真?”

“自然当真。”风绫淡淡拂了拂衣袖,“有罪便当罚,更何况此事是以天界催压人族,实在不应该。”

仰司瞥了风绫一眼,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转身,去拉住了浮兰。

“不劳诸位,我会和她一起走。”

可浮兰绷紧了身子,如钉在地上一般。她死死盯着风绫那张冷漠无情的脸,难以置信:“你竟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

在场的但凡知道些内情的都知道她这话的意思,联想到那后果,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位静默如冬夜寒雪的女子。

“他已经九次转世飞升失败,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因情绪波动极大,浮兰此刻的声音反而轻了下来,“姒夭那一剑削去了他一半的神魂,没有外力帮助他不可能飞升回来。你自己不肯帮他,我帮他,不可以吗?”

她的眉深深挖了下来,在眉心挖出一个痛苦的漩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救他的机会!”

佟昂闯过了天人之门,抢在了风绫身前挡下那一剑,可是那一剑扎死的,不仅仅只是佟昂。

当年浮兰被派去保护佟昂,她一心一意为着他,几乎呕心沥血。

她怎么能接受佟昂死在自己眼前。

心底强压多年的东西一朝被提起,风